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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期未必相遇,一生仅有一会 爱读者文摘

发表时间:2016-07-29  热度:

  有人说,青春的特征,往往是先摆好姿势,然后等待行动;先备好泪眼,然后等待悲剧;先写好脚注,然后给出正文。

  01

  我一直以为,世界上有这么一类人,独立于主流之外,在无涯的孤岛上郁郁寡欢着,敏感着,寂寞着,静静地等着有一天会有一个懂他爱他的人,或者一个相知相惜的知己,将他们带出炼狱般的孤寂,哪怕等来的只是虚无,他们也还是那么坚持不懈地等。

  似乎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坚持什么,在等待什么,也不知道会在哪里落脚?来匆匆,去匆匆,人生是否就是在这匆匆又匆匆的旅途中风雨兼程、走走停停、奔波、追逐,然后相遇和别离。不曾知,哪一个站口是为你所留,哪一扇房门是为你等候,哪一个怀抱早已做好准备迎接你风尘仆仆的投奔?

  游弋于人海的彼此,能够在千千万万人中相识,已属难得,能够于千千万万人中相知,更属不易。

  02

  我认识阿来卡桑之前,她还只是一个传说,传说中有着安妮宝贝式文字的法律系才女。直到她成了卡桑姐,沾染上人间烟火气,我才对她的人生唏嘘不已。当我还只是在数学系无聊的专业课上写诗填词打发时间的时候,她已成为校刊杂志社的文字编辑,让人觉得能与这样一个奇女子结识,应该是人生一大快事。

  她发表在校报上的每一篇文章我都看过,感情真挚细腻,字里行间都是思考。都说才女多情,她却遗世独立,她想做用脚步丈量世界的行者,不愿做柴米油盐里的生活奴隶。她的文章里,有让人落泪的亲情,有热血酣畅的友情,她说她会用生命去捍卫亲情和友情,哪怕头破血流。对爱情,她却只字不提,她甚至对一条狗的描写也催人泪下,就是不提爱情。

  我真正得以认识她,是在某个学长的生日宴会,或者说是一场文人相轻的饭局。我坐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她则在主桌接受着那一套遣词造句都极尽美好的介绍。她总是保持着一副永不更改的笑脸,可旁人却从她的眼神和笑容里看得到冷傲与决绝。

  后来,我给校刊杂志投稿,一篇文章被选中,她联系我,之后加了QQ,从此进入她的世界——“LEY,一片未被开垦的荒地。”那里记录着她的信仰: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需求追逐着,都不甘愿只是枯枝败叶,总是在心底设定了一个自己喜欢的自己,一个完美的自己。有理想,懂奋斗,而且奋斗成了自己想象中的模样,最终都走上了自己想走的路,过上了自己想过的生活。

  她告诉我她是西藏的,藏语名字叫“阿来卡桑”,“卡桑”在藏语里是“昨天”的意思,她是个活在回忆里的人。她经常一个人去旅行,平时都是靠做兼职赚路费,不过她更喜欢搭顺风车,曾有过从云南丽江搭大货车、拖拉机,辗转到贵州的经历。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相信她就是西藏的,和她聊天时常还会问一些词汇用藏语怎么说,她都像一个地道的藏民一样说给我听。后来她却说,她就是贵州本地人,那么多人都不信她是西藏的,没想到我那么傻会当真,很长一段时间里总是拿这事取笑我。

  不过那时的我真的特傻,和别人交换号码的时候,别人随便说一句“周六一起吃饭”都会信以为真。到了周六,我会饿着肚子给交换号码的人打电话,听到的却是“请问你是谁呀”,我只好说“不好意思,打错了”。

  03

  也记不清过了多久,我便和阿来卡桑以姐弟相称了,那时我也成了杂志社的文字编辑,文章也会在校报上和卡桑姐的并排发表,也有一些像我当初仰慕卡桑姐一样的欣赏者。我还有一个更有槽点的地方,我发表的散文和诗歌署名都是“数学系吴文忠”,很长一段时间里“数学系诗人”这个称号,差点就让我得意忘形起来。

  那时候,我知道心理学上有个词叫“重要他人”,指在个体社会化以及心理人格形成的过程中具有重要影响的具体人物,可以是父母长辈、兄弟姐妹,也可以是老师、同学,甚至是萍水相逢的路人或不认识的人。卡桑姐,就是我生命中的“重要他人”。

  卡桑姐会带我一起旅行,去很多她之前没去过的地方,我第一次坐火车的经历就是和她一起,初次搞清楚了检票原来就是用一把钳子在火车票上剪一个缺口。卡桑姐说,她的足迹一定会遍及每一处大好河山,不管是烟雨江南还是荒漠绝壁,心若不死便会到达。她说她的最后一站会是西藏,走完之后如果年纪大了,就随便找个老头安度晚年。

  卡桑姐曾和一个朋友约定,每个月去银行存500元,作为去西藏的经费,不管生活怎样拮据,哪怕去借,都要去存钱,不管生活遇到怎样的波折,哪怕走投无路,都不能把那笔钱取出来用。在我和她成为姐弟的时候,她存款计划已经进行了很久。

  大学四年,卡桑姐始终没有找一个对象的想法。她说她是卡桑,昨天都没有出现的人,应该是不会出现在明天里的。她说她这一生都会是个流浪者,她的流浪不只是与形骸有关,更是心的放逐,那么完美,又那么唯美,超脱在凄美之外。然而,唯美是一个女子的致命伤。因为唯美,所以不愿将就,宁愿将自己放逐,身和心,在放逐中独自品味一切酸与甜,独自看透世间的丑与恶。

  那时的我,年龄比身边的人普遍小三五岁,依旧又傻又天真,什么都不懂。每周五我都会抽空和卡桑姐吃饭,在胡聊乱侃中被她的世界观影响着,我依旧会和她去一些没有去过的地方,然而不管怎样行走,却始终得不到那种立竿见影的成熟。

  记得有一次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落脚在她一个闺蜜的住处,她闺蜜还有一个室友。第二天我起床洗漱,她闺蜜的室友看着我惊讶地说:“这是昨晚住这里的那个男的么,怎么现在看起来像个孩子。”

  那是2010年5月,我大二。

  04

  电影《无极》里,鬼狼说,真正的速度是看不见的,就像风起云涌,日落月升,就像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叶子会变黄,婴儿什么时候会长出第一颗牙来,就像,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会爱上一个人。

  所以,最终我还是变成了有点不一样的我,卡桑姐也不再是最初的她,如果把时间间隔拉得大一点的话。

  2016年7月,卡桑姐突然问我:“你现在什么情况?买房了吗?买车了吗?打算什么时候买?”

  我有点不相信这种凡俗的话会从她的口里说出来,尽管我毕业之后妥协于现实,因工作劳碌,为生计犯愁,但我还是希望卡桑姐始终是那个不沾染凡俗的奇女子。

  她接着说:“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想借钱,你有多少,能借多少?”

  我说:“我现在每月存4000块钱,算是私人集资,2016年才能取出来,目前剩余的工资只够月用。”

  她说:“为什么要交这么多,逼死自己的节奏么?2016年能取出来多少?”

  我说:“10来万吧。”

  她说:“短短四年,存10万,我向你致敬。”

  我心里嘀咕,10万又能做些什么呢,交不了房子首付,买不了高级轿车。

  我说:“平时也会做些别的事,毕竟光教书只能维持生计,而我什么都得靠自己,值得高兴的是双亲都还硬朗,希望他们看得到我熬出头的那天。”

  她说:“不知道怎么说你,照顾好自己,如果那样能使你快乐,大可放手去做。不要把生命的时间排得太紧,有时候生命真的需要停下来,才能走下去。”

  那一刻,我唏嘘不已,我本来就是根本停不下来的人,和那时需要通过行走来体验生命的卡桑姐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卡桑姐已经不是毕业那年说“工作到35岁就辞职去西藏”的卡桑姐。

  她把自己一年的生命时间排得很满:努力工作,确保工作不出错,提出新点子改进工作;开展“向双亲献爱心”行动,每月给双亲储存孝心基金;尽早买一部单反,至少购买和阅读二十本书籍;完成一篇小说、一部剧本、一部微电影;每周至少打一次电话给双亲,和好朋友见面并谈心;完成《全世爱》的创作,作为给他(卡桑姐的男友)的生日献礼,每天至少对他说一次“我爱你”。

  05

  疏于联系不到一年,卡桑姐已经把结婚提上了日程,购置新房,四处筹钱交首付,上传婚纱照,向每一个人分享她的喜悦,就像当年宣扬她不会轻易结婚一样。

  以前的卡桑姐,是一个凡事不付诸文字就无法水落石出的人,对生活的热爱让她去记录生命里的每一种体验,会把经历的琐事和附带的情绪体验记录下来,每年都会有厚厚的一本记事。工作后,无比繁忙的工作带来的单一体验却让她记无可记,也没有时间去记。生存的艰辛改掉了她喜欢的形而上的浪漫习惯,唯一坚持下来的事,只是记录她和一个突然闯入的男人的点点滴滴,因为她已经坚信,他就是她此生灵魂的伴侣。

  短短一年,在这个社会,纷繁复杂的工作几乎耗尽了卡桑姐的所有精力,让她感受到巨大的生存压力。2016年9月,那个男人辞掉在深圳的工作,去她所在的小城,只为了能够陪伴在她身边,关怀和照顾。也是从彼此紧紧相拥的那一刻开始,到她从不相信的未来的整个生命长河里,她决定和那个男人相互陪伴、相互托起、相互照亮。

  对于爱情,卡桑姐曾戏谑说:“我觉得自己就好像一匹野马,渴望自由,因为现实总是让我找不到一片可以自由驰骋的草原,仿佛注定我不能拥有,所以长时间里我很绝望。我只好做黑暗世界里的女王,等待黎明的到来。”

  终于有那么一天,那个曾经把有一天奶牛能在天上飞的想象当作现实的人,却把寻找一份可以持续一生热情的爱情作为现实期望。她的爱情,终于在一切刚刚好的时候,包括等待的时候,以一种独有的方式降临。

  06

  我和卡桑姐再次谈及工作,她说工作后的她一直被边缘化,她当了律师,她渴望中的职业却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她说:“我一直觉得你参加工作以后,成熟了,思想也深邃了,算是朋友中的佼佼者,没有几个人能像你一样活着。”

  我说:“我的状态算是受到重用,重重地用,各种忙和累,难以喘息。但是我是新人才下水,一方面不能不积极,另一面也不能太过积极而走上点头哈腰的极端。”

  她说:“曾经我只想走在路上,用我的方式帮助路上需要帮助的人,现在又要妥协了。真心希望你按照你想的实现一切,但也要有所坚持,善良的底色永不变,其余的就永远不会偏。”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永不变”和“不会偏”这两个词好沉重,曾经的坚信不疑,难免还是有跑偏的时候。于是才会有人说,青春的特征,往往是先摆好姿势,然后等待行动;先备好泪眼,然后等待悲剧;先写好脚注,然后给出正文。你神往过像风一样自由的生活,可是,你最终过上了每天上了发条似的日子,在规则里,却难找到你的自由自在,优哉游哉。

  很久以前,久到我们还不认识一些人的时候,我们把那些跟我们一样不安分的甲乙丙丁当成挚友,以为拍拍手掌就能天长地久。很久以后,久到我们看着他们一个个地脱离我们的世界淡出我们的舞台,才恍然间明白,对于时间和距离这两个概念,作为人,充满了无奈。

  07

  很久以前,听一个朋友说:“我非他不嫁了。”很久以后,听这个朋友说:“绕了一大圈,发现最适合自己的却另有其人。”于是我们恍然大悟,在年少时,我们都做错过什么,终于有这么一天,我们也可以放下执念,重新选择。

  2016年11月15日,卡桑姐大婚,那一天,她是全世界最漂亮的新娘,连我也觉得,其实这样幸福无妨,也许她已经记不得到了35岁还要辞职去西藏。早在一个月前,她已经把存了近8年的“梦想”从银行里取出来,看着一排排“现存500.00”的字样,不知她作何感想?

  某年某日,一群自诩活得清醒的少年,在学校附近破破烂烂的小餐馆醉饮,吹嘘着如何改变世界,卡桑姐和我都在其中。

  “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他们一直在街上走着,谁也不说话。汽车的噪音很大。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

  “我不想吃,我不饿。”姑娘说。

  他们走进一家饭馆,坐在一个角落里,看得见街上白花花的太阳和一些红得刺眼的遮阳伞。

  姑娘把桌上的一摊水画成很古怪的形状。她不断地长出气。

  小伙子看着杯子里啤酒的气泡。

  “不管我怎么跟他们说,他们还是那么说。”姑娘很快地看了小伙子一眼,又垂下头。

  小伙子不停地喝着啤酒,又去买了两个菜。

  “我一点儿都不饿。”姑娘说。

  “他们怎么说?”

  “还是那么说……还是说……”

  玻璃上有一只小虫“嗡嗡”地叫着,街上到处是卖雪糕和卖茶水的疲倦的吆喝声。

  “你呢?你自己呢?”小伙子问。

  “我也不知道,也许我不应该总耽误着你。”

  “也许他们应该总耽误着我们吧?”

  “可是我爸爸血压高,妈妈又有心脏病。”

  小伙子又去买汽水,他们今天已经喝了好几瓶了。桌上的菜谁也没动。

  “好吧,我等。”小伙子把一瓶汽水“嗵”地放在姑娘面前,“等你有了高血压,我也有了心脏病。”

  她笑不出来,要是往常她又笑个不停了。

  “你应该跟那个人好,其实……”

  “你说了一百回了!”

  “其实她比我好,真的比我好。”

  “我只说一百零一回:比你好的人多了,可爱不爱是另一回事!”

  他们又默默地坐着,不再说话,谁也不看谁。蜻蜓飞得低了,远处有一片发亮的云彩。

  “会下雨吗?”姑娘先说。

  “带着伞呢。”小伙子回答,他正看着汽水瓶上的北冰洋。也许那儿不错,有一间房子的话。

  “你少喝点儿吧。”

  “没关系,啤酒,加了汽水的。”

  姑娘想,等将来自己当了母亲的时候,成了老太太,一定要理解自己的女儿,或者儿子。

  “假如是你自己不愿意,那……那就算了。”小伙子说,晃晃手里的杯子,“咕咚咚”喝光。

  发黑的云彩上来了,应该下一点雨了。

  “否则,我跟你说了,法律是保护我们的。”

  “没用,他们才不管那一套。”

  “问题是你不敢。”

  “可爸爸血压高,妈妈又有心脏病。”

  他们又沉默着坐了很久,然后离开了那儿。

  灰黑的云层下面飞着一群鸽子。鸽子显得格外洁白,像一群闪电,像一群精灵。

  “你真的能等吗?”姑娘眼里有泪光。

  “当然,我们的日子比他们长。”小伙子撑开了雨伞。下雨了。

  陈子安想不到会在街头看到苏蕙,许多年前别后,他们差不多就失之人海。

  苏蕙和陈子安是一个小区的小孩,有人问她住哪里时,她从来不说她是送变电站小区的,而是说,我家在子安哥哥家下面。

  那些人听了就笑得很欢,继续开她玩笑说,你子安哥哥这么好,以后就和你子安哥哥住在一起好不好?苏蕙想都没想地点头说,好。

  可是子安呢,每次听到苏蕙这么说就把脸涨得通红,所以往往在只有他们两个人时,子安就会狠狠地说苏蕙,苏蕙红着眼睛,眨巴着问,那你就不想和我住在一起吗?那样我们不就可以天天一起玩吗?子安解释不清楚,就甩下一句话跑了。我不管,反正你不能再这么说啦。

  苏蕙就一个人伤心地站着,扎着的羊角辫被风吹得乱乱的。

  子安打篮球时,她抱着衣服在一边等,子安踢足球时,她就守在一边看东西,子安在旗台升旗时,她就在下面看,子安的名字贴在学校的表扬榜时,她就一个字一个字地读。

  她知道子安的脾气是怎么样的,她知道子安的心是怎么想的,她知道子安侧着脸,低着头时最好看,她知道子安爱吃什么,爱看什么书什么电影······

  苏蕙读初中时依旧叫子安子安哥哥,子安听到时就咧开嘴笑笑,露出一个大大的酒窝,那时子安在念高中了,而苏蕙还在念初二,和子安见面的时间骤然短了起来,有时一周才能见到一面,苏蕙近乎抓狂了,每天都烦躁不安的,心里老是想见到子安。

  于是有一天匆匆跑去了子安的高中,却不想撞见了子安和一个女生在一起,那是一个美得耀眼的姐姐,她站在子安身边,般配得像是金童玉女,苏蕙像是一只丑小鸭一样,在他们面前惊慌失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那姐姐问子安她是谁。子安笑了笑说,是我妹,苏蕙。

  那姐姐伸出手,想拉苏蕙的手,可是苏蕙却一下子跑掉了,她跑得很快,校服里都鼓满了风,她感觉委屈极了,似乎全世界都欺负了她,她的泪水吧嗒吧嗒地落下去。

  她曾想过给子安说,让子安别理那个姐姐,自己也会长高,也会长好看,成绩也会变好,只要他不和那个姐姐在一起,自己会愿意做任何事,可是苏蕙终究没敢这么做,虽然想了无数遍,还把这个写成了信,但是终究成为了自己少女心事之一。

  她在等待着自己长大,等待着自己变漂亮,那时自己就可以对子安说,子安哥哥,你别和她们在一起啦,我比她们都漂亮。

  苏蕙紧赶死赶,终于以拖车尾的成绩考上了子安的高中,就当苏蕙以为可以天天和子安在一起时,子安却真正恋爱了,于是苏蕙和子安在一起的时间更少了。

  无数次苏蕙在操场,在食堂,在走道看到子安都只能低头而过,刚开始苏蕙还厚脸皮地贴上去喊子安哥哥,可是在子安几次笨拙的谎言和那个女生怀疑的眼神下,苏蕙终于退却了,她再不敢去贴上去了,有时在学校遇到,她也只是低着头,假装没看到地走过去了。

  苏蕙越来越悲凉地发现,自己越努力靠近子安,自己就和子安离得越远。

  子安终于和那个女生分手了,苏蕙终于大松一口气,以为自己和子安面前再无障碍,可是美梦还未做,就破碎了,子安要去上海上大学了,而这次他们隔了两千多公里。

  苏蕙在子安离开的前夜哭了一通宵的鼻子,眼睛哭得又红又肿,所以子安离开的那个清晨,苏蕙不敢去送他,只能在玻璃后面偷偷看着。

  苏蕙又开始开足马力,向着在上海的子安猛追,她以为这是最后一站,只要追到了,一切都不成问题。

  苏蕙在埋头学习的时候,子安却暗恋上了一个女生。子安像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孩,担心这担心那,但是无不洋溢着幸福,而这对于苏蕙都是刀,一刀刀割在自己心里。

  苏蕙去上海看过子安一次,但也是最后一次,那次她和子安第一次吵架了。因为她和子安正要去吃饭时,子安接到了他女朋友的电话,他女朋友非要他回去,而那时苏蕙还刚找好酒店,还没吃饭。苏蕙听到他女朋友在电话里生气了,于是子安手忙脚乱地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苏蕙一狠心,对子安说,我不准你走,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子安站了一下,终究掉头走了,于是苏蕙就蹲下来,泪水磅礴,感觉世界都塌掉了。

  其实子安不知道的是,苏蕙已经拿到了一家英国大学的offer,是在她父母的逼迫下申请的,这次苏蕙来告诉子安的事情就是,她已经和父母商量好,她只要考到国内前十的大学,就不用出国,而子安的大学就是前十的,而她是可以考上的。

  因为不愉快的见面,苏蕙放弃了,她出国了,对于在确定和不确定的未来之间,她终于选了一个确定的未来。

  这么多年,她已经认清了自己的位置,也许自己只适合作为一缕云出现在子安生命中,来去不重要,停驻也不重要。

  苏蕙出国时,子安正是假期,他来送苏蕙了。苏蕙抿着嘴,对子安说,我再也不喜欢你了。说完逃也似地转身走掉。虽然嘴巴上说不喜欢子安,可是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只有她知道自己喜欢子安到了什么地步。

  每年假期能回来时她都会回来,她只是想见见子安,只要见见就好了。

  但是那年她回来,却见到了子安携着女朋友的手在家谈婚论嫁。苏蕙残存的那么一丝希望一下子就湮灭了,飞不见了。

  然后苏蕙再也不回国了,她宁愿在欧洲大陆独自漫游,宁愿在寝室深居简出都不宁愿回来,她第一次害怕见到子安,或许是第一次害怕了失望与绝望。

  子安毕业后就去了北京,未婚妻吹了,女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在年少轻狂,鲜衣怒马之后,他似乎一夜间就落寞了,就孤单了,似乎那些在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都不过是进进出出的流客,从没有一个人留在自己身边过,这时他就想起苏蕙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近来越来越频繁地想起苏蕙,这种记忆让他有种错觉,让他以为自己和苏蕙有过一次刻骨铭心地爱情,可是事实是,他们最亲最亲的时候,也是子安摸着苏蕙的头说,这是我妹。

  一别多年,相逢在即,还能如从前吗?

  子安在人流里匆忙地追着,他扒开一个又一个的人。终于,陈子安跑到了路口,是红灯,他将双手插在膝盖上大口的喘息着,他抬起头,发现苏蕙正慢慢走了过来,穿着一件酒红色的裙子,长发飘然,自己只要跑过斑马线就能把苏蕙搂在怀里。

  呼呼——

  3——2——1——

  绿灯——

  子安跑了过去,似乎是跑在时光隧道里,时间不断地倒退,而在青春的那头,苏蕙正等着自己,浅浅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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