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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与猫 爱读者文摘

发表时间:2016-07-21  热度:

  说是包办,却也不完全是包办。外祖母的爹问她:“有人给你介绍了一桩婚事,愿意么?”外祖母并未见过外祖父,竟说:“愿意。”外祖父的爹问他:“有人给你搭勾了一桩婚事,愿意么?”外祖父也不要求和姑娘见上一面,竟也说:“愿意。”

  于是,坐轿的坐轿,抬轿的抬轿,故乡就又多了一个家庭。

  第一次吵架是婚后的第七天。

  外祖父从地里回来,抱一捧新剜的土豆,高兴地对外祖母说:“焖一锅土豆小米饭吧。”外祖母便马上生起柴火,高兴地焖土豆小米饭。

  高兴的外祖父不是抽他惯常的铜杆烟袋,而是依在被垛上,耸肩摇头地吹荆管制的笛子,呜哇呜哇好听得很。外祖母觉得他真了不起,就被他的笛子吸引了。当锅中传出糊味的时候,外祖母才怔地觉醒i外祖父也住了笛声,勾勾地盯着外祖母:

  “糊了?”

  “糊了。”

  “你怎恁不中用!”

  “谁让你吹那勾魂的玩艺儿。”

  “你的魂儿就那么容易被勾么?又不是吹给你。”

  “那你吹给谁?”

  “反正不是你。”

  “既然不是吹给我,最好别在我跟前吹。”

  ¨……”

  外祖父这才发现,外祖母的脾气蛮倔,是个爱顶嘴的主儿。便窝在被垛上,生外祖母的闷气,饭也不吃了。

  外祖母也感到委屈,认为外祖父有些浑吝,有些不懂人情礼短。所以,她不但不劝慰气郁的外祖父,竟也倚在土炕的另一头,默默地不吱声了。

  一对新人,竟有了分庭抗礼的样相。

  外祖父便觉得丢了面子,极想发作:但想到正在蜜月里,就忍了。

  过了蜜月,外祖父对外祖母说:“我是当家人,不管什么事,面子上得让我过得去,不许跟我鸡一嘴鹅一嘴的,那样,邻人见了,成何体统呢!”

  外祖母头一歪:“看美得你……”话音未落,外祖父的巴掌就打过来了,外祖母便掩面而泣,心中竟渐渐生出恨意。

  这以后,外祖母常常和外祖父因一点小事而吵嘴,并不顾忌外祖父要的所谓面子。久了,外祖父便习惯于动手。起初尚有一些顾忌,到后来竞发展到在门后放一把荆条,待外祖母再耿耿地与他争执时,外祖父便大打出手;外祖母白晰的手腕上便常常留下一道道抽痕。但她仍不屈服于外祖父的威压,一边挨着鞭笞,一边还勇敢地申辩……

  待儿女们该嫁的嫁了,该娶的娶了,只剩下两个孤独的老人时,他们却突然不吵了。外祖母再也不屑于顶嘴:外祖父发作时,她呆呆地纥蹴着,似不再听到声音:外祖父觉得没趣,兀自唠叨一番后,也戛然陷进沉默。

  有一年,我去外祖母家。外祖母也是娴一锅土豆小米饭,给我盛上,她自己也盛上,殷切地劝我吃。外祖父被冷在一边,那黯淡的目光,透着一种无奈的阴郁。我想给外祖父把饭盛上,外祖母却说:“甭管他,他自己有碗。”在我纳罕间,外祖父从碗厨里拿出一双碗筷。那碗又黑又脏,像久未刷洗。他低下头去盛饭,手不停地颤抖。我抢过他的饭碗,给他盛上了。外祖父很激动,一边闷声吃着,一边悄悄地淌着泪。未咽下几口,他就咳咳地喘起来,晚年的外祖父害着极重的肺病。

  晚上,患肺病的外祖父竟要陪着我喝酒。我劝他要保得身体,少喝一点才好。他竞执拗地喝下去,一杯接一杯,招惹着一阵阵喘息。待到微醺时,他竟对外祖母说:“他外祖母,不喝一口么?”那表情有些巴结,但却是极真挚的。

  外祖母说:“老了不是?知道俺有用了,晚了!”她将那一双端酒的老手,无情地搪了回去,令外祖父尴尬地说不出话来。

  外祖父是可悲的。并没有征服了外祖母,却吃了自己专横的苦果。

  两位老人一辈子都没照过像,来时我带了机子。临走时,想给他们照一张合影。凳子放在日光融融的院井中,可怎么也不能将二老拢在一起。让外祖父先坐在凳上,外祖母就怎么也不去坐;外祖母先坐下了,等外祖父刚挨她坐下,她就又起身了。好不容易将二老哄妥帖,但挨在一起的那种表情却令人哭笑不得:一个脸朝东,一个脸朝西,两张脸扭曲而僵硬。就只好让他们分开来照,再到暗房里做技术处理。舅姨、母亲所珍藏的两位老人的唯一的一张合影,便是这样的作品。

  到后来,孤独的外祖父,就只好抱养了一只猫。

  外祖父整日里把猫放到膝上,用梳子细心梳理猫的毛发。晚上则把猫拥到被窝里,搂着猫睡。外祖父管猫叫“梅子”,而他的铜杆烟袋的玉坠上也刻着一个“梅”字。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一个远遥的故事,或许与爱情有关。外祖父吃饭时,也把猫放到桌旁,把自己爱好的食物也放到猫碗里一点。冬天,他怕猫拉肚子,饮猫时,总是给猫晾一些温开水。渐渐地,猫竟与外祖父建立了感情……外祖父在屋时,猫从来不出门,总是偎在他身旁,咪咪地解除老人的寂寞;外祖父出门了,那猫便不安地蹲在门前,支起耳朵,谛听那一重一轻的脚步声。外祖父的衣裤都很脏,身上长了不少虱子,只要躺下身子,便不停地抓痒。他的胳膊抬起来很吃力,肩背就根本抓不到。他把上衣脱下,斜倚在炕上,那猫便极殷勤地给他抓背。晚上,外祖父总是睡不着,便唠唠叨叨给猫讲故事;那猫竞也久久不寐去,总咪呜咪呜地支应着,似全懂了外祖父的心事。

  炕的那一头,外祖母也并未睡去,听着那低一声高一声的人与猫的对话,烦得很,便辗转不止,暗暗地恨着那该死的猫。

  一天,外祖父从外边回来,见那猫伏在地上不起身,只是一声接一声地叫着。将猫抱起,见那猫腿竟被打折了,露出尖细的白骨。外祖父那愤怒的目光搜寻着外祖母的身影,终于在柴棚的一角,搜到了外祖母那惶恐畏缩的目光。他抄起杌凳狠命地砸过去,终于的将外祖母的的腿子也打折了。外祖父悉心地包着猫的伤口,任外祖母一声接一声地哀叹。

  姨舅们闻讯赶来,拥着瘫软的外祖母,悲而无声。与其说他们不敢有声,不如说他们悲悯,因为他们都知道,父亲的心上有一处心结,一如老伤虽然痊愈了,但留下疤痕也会一遇变天就痛痒,老人的愤怒,也是出于身不由己。

  后来我才从外祖母那里知道,外祖父的表妹就叫“梅”,住在隔山的沟岔。那年沟岔上有几株梅开得艳,他和表妹把终身私定。表妹送给他的礼物也个别,就是那个悬着长长玉坠儿的铜杆烟袋。但不久,表妹竟被“皇协军”“协”走了,逼着给鬼子头当了小老婆。外祖母悄悄地对我说过之后,叮嘱我:“别叫你妈和姨舅们知道,更别让村里人知道。”其实,我知道,妈和姨舅们都是知道的,就独独欺瞒着她本人。既然大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相互欺瞒呢?渐渐地,我懂了,外祖母的欺瞒,是为了自尊,儿女们的欺瞒,是为了体贴,都是为了亲情的圆满。如此一来,外祖父的悲哀就重了。

  最后,外祖父终于被肺病夺去了生命。我不禁觉得,他与其说因病而逝,倒不如说是再也承受不起那漫漫无期的心灵孤寂。

  下葬那天,那只猫也嗷嗷地哭着跟到坟地,几次跳下坑去欲与外祖父同葬。掮工们极惊奇,说这是一个神猫。就没人舍得它被埋进土里,便派一个人把猫抱了回来。那猫倚在门边,叫了好几天,之后,便不叫了。只是不肯进食,直至饿得仅剩几把瘦骨,奄奄而毙。

  外祖父一生没有得到爱情,只有猫理解他。我总是想:外祖父若是把对猫的那一份精心,匀给外祖母一点,那么,外祖父的晚景将会好过一些。

  怨侣逝去,外祖母也病了好几天,痊愈后,竟变得有说有笑了。后来,她竞也抱养了一只猫,也一心一意地将自己投入进去。

  我去看望她时,那猫正极温顺地躺在她怀里。她接过我带给她的蛋糕,挖了大大一块奶油,喂给猫吃。那猫肯定同外祖母一样,是第一次尝到奶油的滋味;因为它津津地咂摸着,久久也不咽下。外祖母快意地笑起来,那黑色的牙床,泛着幽幽的光泽。

  我问她猫的名字,她竟做了一个调皮的鬼脸儿,“嘻嘻,叫梅。”并说:“我们姐儿俩可好了,我跟她说些心里话,她都能听懂。”这时我才留心了一下,原来那只猫是一只母猫。

  外祖母的头发全白了,虽然白而稀疏,却梳得光滑,可观其心性。她足不出户,整日与猫厮守。那猫是她的钟,她从猫的眼睛里感受时间。因为好奇,便问她眼下的时辰。她乜了一下猫的眼睛,“正午。”恰是正午。猫眼里,无眼仁,皆眼白。便感到,她的形容虽然枯槁了,但她的生命却并不枯寂。

  我唏嘘不已!

  老庄支书也叫老庄,极新奇。我刚迈进村部大院,老庄便疾步赶上前,双手早已摆好握手状。果然是紧紧地握手,并说:“知道史领导要来,欢迎,欢迎!”

  我很受感动。传说,时下的乡村干部,对镇里的大官小吏并不太理睬,况我又是极年青的学生出身的干部,能得到这般热诚的接见,太让人满足了。我便觉得,老庄是个好干部。

  入老庄的屋子,竞发现屋子的门安得极怪,不仅前面有门,屋的后墙也有门。

  正疑惑间,老庄说:“屋后有个马棚,马棚里有匹老马;后墙开个门,饮水添料便当,特别是冬天。”

  我在院子里踅了一遭,看到村部的院场很大,屋后墙是院墙的一部分。若从前门去喂马,的确要绕个大圈子;而东西两面院墙外均依次盖满了民舍,民舍的主人都聪明,也将村部的院墙做了自己院墙的一部分。于是,便失了从挨近马棚的侧墙凿便门的可能,便觉得那个后门开得还合理。

  我说:“院子这么大,安个马棚总可以吧。”

  老庄说:“就是,本来就在这院里养着的。”

  我说:“那怎么挪了?”

  他叹叹气,告诉我:村里有个大理石厂,生产的大理石特好,两个美国鬼子便找来谈判。进了村部,见院里有匹马,便嘿嘿哈哈笑,说:“村政权和马在一起谈朋友,极刺激!”乡长正陪着,脸煞地就变了,将老庄叫到一边:“老庄,你养什么破马,给中国人现大眼了!”

  过后,便将马棚迁屋后了。

  我说:“也是,一头老马,杀了算了。”

  老庄腾地站起,两只老眼极凶极凶地瞪着我,久久不移。我被他瞪得莫名其妙,胸腹间有冷汗汩汩地淌。

  身边的老会计便劝老庄:“莫怪史同志,不知者不怪么。”

  等老庄愤愤地走远,老会计说:“老史同志,您冒失了,这马是他的命哩!”

  ——那年春,种子和化肥用得极多,老庄便愁运输。队上马车倒有两挂,牲口却仅有三匹。待他四处借牲口都借空了,便狠狠心,让这马单身驾一个车。两车一样装一样跑,一春下来,竟不见这马掉一指膘。秋上,北京农展馆办农业成果展,老庄便骑着这匹马进城。不想,在馆里竟见到了伟人。

  那天,伟人极兴奋,问老庄:“这马好壮噢,是自己养的么?”

  老庄赶紧说:“是啊,跟您老人家说,它极能拉呢。”便急急地对伟人讲述那马在春天的表现。

  等老庄讲完,伟人说:“好啊,这马是人民公社的功臣,要好好照料噢。”

  老庄便唰地将泪流汹涌了。

  他连夜赶回村,连夜开大会。在临时点起的雪白雪白的汽灯下,他拉着马在人前走来走去,宣泄他宣泄不尽的幸福。

  于是,马便不再干活,且由老庄亲自喂养。

  我找到老庄:“老庄,请原谅。”老庄仍不睬我,闷闷地抽板烟。我说:“老庄,莫生气,领我去看看马好么?”老庄这才抬起头,怨艾地看我一眼,就默默地打开那后门,朝马棚走。

  见了那马,我吃了一惊:它太老了,极瘦,每块骨头都争先恐后地表现棱角;马的毛也极稀极黄,但很干净。那马起初是极慵懒地卧着,见了老庄,竟嗒地站起来,朝老庄嗅。待马极费力地张开嘴巴,便见到茶锈般乌黑的下膛,它满口的牙已落光了。感觉告诉我:这马不会活得太久,尽管有的马能活到三十年。

  老庄极兴奋,抚着马的鬃毛,胸起伏如潮,喘息如风。

  问老庄:“还能吃么?”

  兴奋的光便倏地从老庄眼里消失:“吃不动了,水煮的软玉米,每天才只咽两捧。”

  按下乡的要求,我晚上和老庄住在一起。他每天夜里两三点钟都从后门出去,很久才回来。老庄说,马只有夜里才进食,要加一点料。后来,我产生了怀疑:马既然吃得极少,睡前添些料便足矣。夏天的后半夜是好睡觉的时候,那么折腾,何必呢。于是,我便联想到老庄的老伴死得早之类。

  那夜,待他出后门有许,我便翻身下床,也轻轻地尾随出去。我找墙根的暗处蹲了,看那马棚。马棚里果然有老庄。一会儿,竟见老庄将脸贴在马脸上,上下摩娑,且嘴里念叨着:

  “老伙计,你真是,我不喂你你就不吃。你要肯吃一点,多撑几年,等等我。咱村上,就你和我见过老人家。如今老人家去得久了,一想这心就窄,就想叨念两句,俺是不是害神经了?”老庄更可劲地与马摩娑,干咳了两声。

  “我总是想,我个泥腿子,你个哑巴牲口,怎么偏偏就见到老人家了!这些年,我总是拚命干,他老人家也不知知道不?!”

  接着,便听到老庄压抑不住的啜泣。

  久久,才见老庄平静下来,抓起一把草料,“吃一点儿,伙计,千万要多撑几年!”那马果然就舐他掌心里的料;那低而沉闷的咀嚼声,极似一声声的呜咽。

  我急忙闪进屋来,极轻极轻地将门掩好。不是怕惊动老庄,而是我觉得,像这样的一扇门,的的确确是应该轻轻地关的。

  这是一个老人的感情世界中,极神圣的一隅。即便是天地岁月,也是体恤的。

  刘晓天兄妹五人都在海南做海鲜生意,家里剩下70多岁的父母。今年春节他准备回家,却抽不开身:春节期间海鲜的价格比平时翻了一番。

  刘晓天跟父母说起此事,父亲非常理解:“你们在外挣钱不容易,我跟你妈在家能相互照应,别惦记着我们。”顿了顿又说,“镇上有个开影楼的赵大亮,对老人可好了,如果想你们,我可以到他那儿免费和你们视频聊天。”春节过后,父母果然在赵大亮处跟他们进行了一次视频对话,看老人健健康康的,刘晓天放心了。

  一晃已到8月,这天,刘晓天突然接到赵大亮的电话:“我准备重阳节在望母山举办老人登山比赛,你父母已报名,希望你能陪他们一起参加。”

  望母山是皖西著名的孝山,赵大亮利用孝山的名声,举办比赛,肯定是为了敛财。他可以将老人登山过程的录像制成光碟,然后拍卖,就跟幼儿园举办儿童画拍卖如出一辙。刘晓天敏锐地发觉了赵大亮的心思,一口拒绝:“我实在没有时间。”

  可是,没过几天,刘晓天的父母便打来电话,要跟他进行视频通话。刘晓天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个赵大亮,居然将我父母搬了出来,但无论你耍什么花招,咱就是不回去!

  然而,当刘晓天打开视频时,却吓了一大跳,父母脸上满是皱纹和斑斑点点,眼眶深陷,父母怎么一下子老成这样?他赶紧问:“爸,妈,你们生了什么病?”

  “无病无灾的,好着呢。我和你妈准备参加望母山登山比赛,正在积极训练,你不知道,这次登山比赛的最高奖金有一万元呢,我和你妈一定能拿第一。”父亲说话铿锵有力,那精气神让刘晓天稍微安心了些。

  这次视频,父母的相貌要比上次视频显老20年,是赵大亮在电脑上做了手脚?还是爸妈有什么事儿瞒着自己?刘晓天再也坐不住了:哪怕损失再大,被赵大亮宰得头破血流,也要回家去看看。

  刘晓天将生意跟妻子交代了一番,然后带着兄妹回到了山七镇。让刘晓天欣慰的是:父母并不像那天视频里显得那么老态龙钟。他在心里骂着赵大亮:这个王八蛋,到底用了什么神奇的变老术,将我父母变得那样老?也真是想钱想疯了,他是想把我们骗回来,好让我们买他的高价录像。好,既然我都已经回来了,那就将计就计,到时候我一定要在众人面前揭穿他的阴谋!

  重阳节这天,秋高气爽,望母山上野花吐芳。随着一声令下,二百多人的登山队伍向望母山进发。刘晓天的父亲带着妻子儿女领头登山,很快就将众人甩下了一大截。刘晓天说:“爸,你累吗,咱们歇歇吧!一万元算不了什么。”哪知,晓天爸摆了摆手:“轻松着呢,你们搀扶着你妈,咱们马不停蹄,一举夺得冠军。”

  没过多久,刘晓天他们一行已到山顶。晓天爸举起双手:“我赢啦!”早早等候的工作人员将一只花环戴在他的脖子上,还拍照留了念。人们陆陆续续来到山顶,老人们有说有笑,开心极了,都说:“这赵大亮做了件积德的大好事!”

  全体老人在望母山顶合影后,赵大亮宣布比赛结束,下山去山七镇杨柳湾大酒店吃饭、颁奖、发放纪念光碟。

  赵大亮像办喜事一样在杨柳湾摆了二十多桌。晓天爸跟儿女们说:“以后有什么婚礼、摄影之类的事儿一定要请赵大亮。”儿女们都点头答应,刘晓天心里却想:老人就是好骗,这赵大亮打的是良心牌,盯的却是我们年轻人的钱包呀。

  这顿饭吃了两个多小时,几个没顾得上吃饭的人,将刻好的光碟送了过来,赵大亮招呼大家准备发放光碟。

  刘晓天决定先下手为强,他当即站了起来:“赵老板,这一份光碟多少钱?”

  赵大亮一惊,迟疑了下,正想说话,刘晓天却又逼问道:“之前,在我同父母视频时,你又是用了什么神奇变老术,将他们变老了20年?这样居心叵测,不就是为了把我们催回来参加父母的登山比赛吗?说吧,那个光盘要多少钱?”

  一语惊醒梦中人。不少人都纷纷站了出来:怪不得那天视频上老爸要比实际年龄老10年,原来是他使的手段!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现在就履行当初的诺言,不收你们任何费用,为老人们发放纪念光碟,还为优胜者发放奖金!”赵大亮说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一下子镇住了众人。

  这下人们又糊涂了起来:这赵大亮到底是为什么?

  这时,刘晓天不依不饶地说:“商人无利不起早,你到底用什么方法骗我们的?这样做有何用心?不说清楚,我们立马走人!”

  赵大亮长叹了一声:“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我本想把你们的父母当成我的亲父母孝敬,不想让你们跟我一样后悔,却招来这么多猜疑,只好自揭伤疤了。”

  赵大亮自小和母亲相依为命,日子过得非常清苦,长大后他刻苦学习技术,尤其精通化妆。在横店,他成了炙手可热的化妆师,几乎所有的明星都找他化妆,每次收费高达万元,让他财源滚滚。

  可就在这时,他的母亲患高血压一病不起,实在没办法,便在当地找了家最好的养老院将母亲送了过去。只要一有空,赵大亮便去看望母亲,然而,赵大亮的生意实在太好了,有时半个多月都顾不上去看母亲。这天,赵大亮接了四单活儿。中午,养老院打来电话:“你母亲想看看你。”赵大亮正忙着,心想,母亲不会有事的,做完活儿再去看她也不迟。他紧赶慢赶,傍晚时分,终于将活儿忙完,便驱车直奔养老院。可母亲已去世了,看到她眼角遗憾的泪花,赵大亮扑上去痛哭不止……

  那之后,赵大亮义无反顾地离开了横店,回家乡山七镇开了家影楼。他发现,许多人为了挣钱,甚至一两年都不回家,而他们父母想念儿女的程度却让人无法想象。于是,他便运用自己高超的化妆技术,在视频聊天前分别将他们的父母化妆变老5年、10年、20年。其目的就是要给儿女们一个震撼,让他们回家看望父母,以免重蹈自己的覆辙。

  事情弄明白后,刘晓天羞得无地自容。

  几天后,刘晓天兄妹准备回海南,父母依依不舍地送他们到车站,临上车时,母亲将那天登山获得的一万元奖金塞到刘晓天兜里:“这次让你们损失不小,这钱算是给你们的补偿吧!”

  刘晓天心一酸,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爸,妈,以后我们一定常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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