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问自己,要不要做个女强人。
曾经,或许有这么想过吧。
曾经是什么时候呢?
貌似,可能,也许,大概是高中,还有大学的时候吧,那时候经济不独立,又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想象,然后再有“律政佳人”这样的剧影响,觉得自己就应该是个叱咤职场的女强人,打拼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来。
那时候,我从来不觉得爱情是必须的,如果问我事业重要还是婚姻重要,我会毫不犹豫的说我更想要一份成功的事业。真的,说来可笑,我那时真是这样想的。
多么多么的豪气冲天啊。其实你们应该是想说,多么多么的傻的可笑吧。
后来,工作了几年后,尤其是做了咨询之后,全国各地的跑,经常做完一个项目立刻马不停蹄奔向下一个项目地,除了火箭磁悬浮宇宙飞船外各种交通工具坐遍了,甚至包括小县城的小三轮!公司不会因为你是女生就安排你到近一点的地方或者交通方便点的地方,也不会因为你是女生就通融你当天太晚了你可以第二天再赶到项目地,反而因为你是女生,所以行李箱永远会比男同事的大一些沉一些,当然,女同事会强调说,是沉很多。
然后在某一天晚上,我拖着重重的行李箱,要赶去杭州萧山机场附近的酒店,因为第二天要搭早班飞机。晚上八九点,在杭州的郊区公交站等待换乘,黑乎乎的,人生地不熟,我在几乎没人的站台上等公交,因为害怕,手机一直保持和男友的通话状态,我想啊,这样就不用怕啦,因为即使有心怀不轨的人在看到有人是知道我的行踪的也会打消念头对吧。
当然,这样的经历不是第一次,除了晚上赶路觉得害怕需要一直和男友保持通话外,我还是挺享受那种快节奏的生活的。而且,我知道,我的同事同行们都很辛苦,没有谁比谁轻松自在。
只是,那天晚上到酒店后,并睡不着,离机场太近,飞机起飞降落的声音,让即使疲惫的我也睡不着,自己躺在酒店的床上,看着天花板,听众外面飞机轰鸣声,那一刻我就突然想到曾经的“凌云壮志”,然后问自己,这就是女强人的生活吗?或者说,这是通向女强人的必经之路吗?
那么,什么叫女强人?
我想着,如果女强人是那种气场凌厉强大的职场女性、政治人物、商业传奇,那么,我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是,因为,我从来就不是强势的人。
不过比起凌厉强势的气场,我却觉得有一类人更能称之为女强人:她们思想独立,经济独立,和爱人也许准备或者已经组成了属于自己的小家庭,不仅能够把家庭打理的仅仅有条,更能够有一份支撑自己工作或事业或者爱好特长,活的自信从容生活多姿多彩,不见的多富有,但是优雅美丽,不斤斤计较。
这样的人,人生总是会精彩的,无关风月,只因心境,这才是真正强大的人吧。
成为这样的女强人,从此不会让男人听到女强人就想到男人婆、女魔头,那么,也是女人的成功之处。
忘了说,其实从两年前,我对自己的要求,就不再是成为职场女强人,而是希望自己成长为一个优雅知性的女子。
如果你觉得这样算是女强人,那便是吧。
看望一位刚失去亲人的朋友,大家言语间不由都流露出一种悲戚,感叹拥有的不能久长,感叹朋友与亲人阴阳两隔的无奈。但朋友却传递来一些让我们释然的讯号,说起亲人去世前的种种物事人意:好好开着的花,只中间一支无缘由地枯萎,以及亲人临去世前那些反常却洞彻天意的话。朋友不是一个情绪和天马行空的人,这些话绝对没有一丝杜撰,尽管有些难以解释,但我们却情愿相信,因为在这样的一种解释里,仿佛世间的一切相聚和别离,都是我们彼此因缘的定数。在十年的患病生涯里,因为有了朋友的悉心照顾,亲人没有遭受到一丝痛苦,丰富地活着,了无遗憾地别离,这样的别离,也是一种善终。
但,分别这还不是终结,那些对儿女和亲人的怀念和牵挂,一定会化成一种护佑,让亲人在另一个我们抵达不了的世界里,对我们远远守望。离别的时候,我们留意到朋友亲人的遗像,一双眼睛仿佛还活着一般,无论你在哪个角度,他都在与你对视。人的生命,总有油枯灯尽时,因为有这尘世间认真走过的一遭,所以即使已经分开,在我们之间,也总有一扇窗户,为我们开着。
八十岁的母亲与已故的外婆之间也有这样一扇窗户。周末回娘家,跟母亲一起缝褥子。母亲戴着老花镜,坐在褥子的一端,弯着腰,手指上戴着顶针,一针一针地缝下去。我也学着母亲的样子,坐在褥子的另一端,飞针走线。母亲问我不戴顶针能行吗,我说没事。母亲的被子,棉花有些旧了,有的地方不平整,针要用力才能拔出来。我说你还要这破褥子干啥,家里有好几床新的,你用不就行了。母亲说铺在身子底下,硬点旧点没啥,新的不舍得用。接着又说起外婆,说外婆铺的那床褥子,比这不知要破多少倍,棉花都是一片一片的碎旧棉花,母亲把它们摆好,又用针线一团一团地缝起来。外婆去世后,不只母亲曾经缝过的被子,连外婆的老房子也不见踪影,但不知有多少次,母亲总是从一点儿一点儿的毫无关联的事物里,找到外婆的影子。有时候,人生就是一个积蓄记忆的过程,我们一路同行,一路收获。即使你走进我的记忆里,也总有一扇窗户,为你我开着。
童年的时候,总愿意绕道去村北一座废弃的老屋玩。老屋的主人原是一对与众不同的夫妻,平日总形影不离,两人都是不足一米五的个头,不会说话,一个笑,另一个也跟着笑。老屋的门外有两棵合抱粗的芙蓉树,每年到了六月就开满树的花,花型和颜色,像极了戏剧中旦角手中的粉色扇子。我们几个小女孩儿总去树下捡掉落的花,遇到那个小妇人,她就急着对我们摆手,然后返身回家里,取来凳子,颤微微攀上,摘几朵低处的花给我们。她小个子的男人出来,赶紧像扶孩子般把她扶下来。两个人并排站着,对着我们笑。后来回忆起来,我总愿意把这放入一个童话的画面,慈眉善目,小巧玲珑的他们,在两棵依傍共生的芙蓉树下,沐浴在芙蓉花语里,对着我们笑。
后来,小个子的男人先去了,只剩下小妇人一个。小妇人也没什么收入,生活日渐艰难,起初想把老屋卖了。后来又舍不得,在卖屋的前一天,自己爬到那么高的屋顶上,揭了瓦片,往下扔。房屋自然没有卖成。再后来,母亲告诉我,小妇人的老屋起火了,小妇人也不知所踪。那所老屋我们后来去过,前院正屋面目全非,在正屋的北墙上有一扇窗户,通向一座后院。后院里,草木茂盛,花树繁多。我多么期望那一扇窗户,是传说里那处桃源的入口,让小妇人与她小个子的男人,在桃源里再次相逢。
世间所有的情和爱,都是凡尘里开着的美丽花朵,因缘分播种,由情泪浇灌,因为知道你会来,所以我等。因为知道你住在我的记忆里,从不曾远去,所以,我愿意始终敞开这扇窗户,等你与我再次相逢。
再次相逢。
编辑点评:
读完后,心底倍感温柔,难得的一篇好文章,情感得当,如一泓细流缓缓流淌在心底。作者说的好,世间所有的情和爱,都是凡尘里开着的美丽花朵,因缘分播种,由情泪浇灌。我们的爱本该温柔真心,暖暖的慢慢的在时光和记忆中获得一种永恒的印记。我们相信,相爱的人即使分开,在他们之间,也总有一扇窗户,为相爱的灵魂开着。因为知道你会来,所以我等。我也知道你住在我的记忆里,从不曾远去。世人难得有如此情怀,却也会更加显出它的光芒和珍贵。我相信爱,所以,我愿意始终敞开这扇窗户,等你与我再次相逢。倾情推荐共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