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的某天,母亲给我打来电话:“秦博找我了,他还很客气地向我讨要你现在的手机号码,想和你联系,我说记不得你的号码了,他让我仔细想想,明天再打电话给我。闺女,你的手机号码给不给他?你们都是老同学,现在都已经结婚了,人家说话那么客气,如果不给,是不是显得咱有些小气?”
我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不给,有什么坏处?给,有什么好处?大家日子都过得好好的,还是别无事生非了,小气就小气吧,坚决不给!”母亲听我这么说,原本还犹豫的她一下子态度坚决起来:“好的,不给,我就说我年龄大了脑子不好使,记不住了,都是你朝家里打电话,我没有给你打过……”
秦博是我大学时候的男朋友,从大一的时候,我们就开始恋爱,共同走过了四年。他老家是江苏镇江的,而我老家是天津的,我们一起在西安的一所大学读书。毕业的时候,他的父亲托关系,给他在当地找了个公务员的差事。他那里,只是个县级市,我去那里,根本没有办法就业,而他一个人的工资明显养不了一个家。他父母的意思是让他在当地找个同样吃公家饭的女子结婚,一心劝他别瞎折腾了。秦博反复考虑后,觉得我们还是分手比较现实。
于是,我们抱头痛哭一场后,走上了“毕业就失恋”的道路。他回他的老家上班,我去北京打工。
这个月的月初,秦博居然打了我的手机,他居然人在北京。原来,他是辗转通过在北京工作的同学打听到我的手机号码的,然后给我打电话,邀请我见面,一起吃饭。
毕竟共同走过四年的青春时光,毕竟曾经相爱过,并且还是那么纯净的初恋,接听电话的时候,虽然我极力克制自己,极力表现得语调很平静,但是,我却不能控制自己的眼泪,泪水还是流了出来。
我谎称自己马上要开会,两个小时后再给他回电话。他说:“好的,我等你电话。”
乘坐电梯,我上到了离我们办公室足有六个楼层的十七楼,然后去了洗手间,我在水龙头下洗脸,费了半天的劲,终于把泪水洗完。
出了洗手间,靠在消防通道的楼梯口,回想起我们以前一起乘坐600路公交车,听公交车上那首经典的英文歌曲《昨日重现》,回忆我们周末的时候牵手逛东大街,回忆我们一起去看大雁塔广场上亚洲最大的光电喷泉,我的泪水又止不住流了下来……
曾经相爱过,现在见面了,还能说什么呢?在回忆中让“昨日重现”?重现了,又有什么意义呢?到时候,情绪如果失控,也许就会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很多旧情人见面,不就像飞蛾扑火一样燃烧激情吗?但是,激情燃烧过后,是什么呢?只是灰烬而已!
我只想过我的平静日子,只想拥有自己手中的幸福,我不会让自己的幸福化为灰烬。既然时光不能倒流,既然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那就永远不再相见好了!
想好后,我给他打电话,电话中,他惊喜地说:“会议开完了?你什么时候来?”我淡淡地说:“我不会去的,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的。”“为什么?你就这么恨我?”“不是恨你,而是我们现在都有了家庭,还是都好自为之最好,见面没有任何意义。”听了我的话,他气急败坏地说:“没有你说得那么严重,我们只是在一起吃个饭而已。”“对不起,我不想吃那个饭,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吃饭的时候,除了回忆以前,还能说什么?但是,回忆以前是没有任何意义了,你就当我小气吧,请记住,我的小气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我自己好。”
说完,我关了电话。手中的工作没有做完,我要抓紧时间;晚上回家不准备做饭了,就和老公去附近的饭馆吃吧,点他最爱吃的水煮鱼;这个周末,要和老公一起上街给他买双皮鞋,他脚上穿的这双有些旧了。边这么想着,我边走向了电梯,我要回办公室继续认真工作……
我和你背对背开始往前走,我们说好当我们走到第一百步的时候再回头,如果还能看到对方,我们就忘掉以前所有的不快乐,重新开始。如果看不到彼此,就一直走下去,永远不要回头!
当我走出第一步,有一种叫悲哀的东西漫过心底;我们的爱情路只剩下九十九步,我们怎么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曾几何时,我们一起在雨中漫步,衣服湿了也不觉得冷,曾几何时,我们在雪天里呼着热气吃冰淇凌,当人们投来惊异的目光时,我们竟哈哈大笑。
我已走过二十步,你呢?我好想回头看看你,看看你是不是一样和我步履维艰?你还记得我吗?你教我学电脑的时候,跟我说过,编程时会遇上一种情况叫“死循环”,进去了,就出不来,你说你对我的爱就是死循环,当时我很感动。
我走到五十步时,有个卖烤红薯的老头问我要不要红薯,我摇了摇头,他就推着车子走了。为何他不再多和我讲几句话?那样我便可以停留一会儿,不要再走下去。
八十步已然在我身后,你是否也在想我们前段不愉快的日子?我们为什么要为一点点小事而天天争吵?我总是对着你哭,你便心乱如麻,烦躁不安,然后,我们都无端地说出一些互相伤害的话。终于有一天你对我说:“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都会被折磨死,分开吧。”
九十九步了,我艰难地抬起沉重的脚,迟迟不愿放下。我怕放下脚时,回头再也看不见你;我怕放下脚时,回头将永远失去你;我怕放下脚时,我从此再没有幸福可言。脚终于落下了,泪也顺颊而下,我不想回头,也不愿回头,我控制不住自己,蹲下身痛哭起来。突然,一双宽大的手抱住了我的双肩,我回过头,看到了你,看到了你充满了深深自责和浓浓爱意的双眼。
我扑进你的怀里,哭着说:“我不要再往下走了!”
你把我紧紧抱住,轻轻抚摸我的长发。“永远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走。其实,我一直走在你的身后,一直在等你回头。”
蓝蓝开始谈恋爱了,她使我意识到成长中不断地有人进来或离开,也许恋爱就是走向成熟的开始。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要请我和少洋吃饭。如同挑剔的父母,我细心地打量蓝蓝的男朋友,从五官到衣着、谈吐,得出的惟一结论连我自己都难以相信:近乎完美。蓝蓝是我和少洋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我关心她的幸福甚至更甚于自己,而原因不是她如花一样娇好的面孔,也不是她与生俱来的优雅和忧郁,是她柔和纯粹的个性,一旦深陷其中便无力自拔,就此迷恋下去。
我以记者刁难明星的口吻想从那个男人的口中找到破绽,却毫无收获。少洋不住地给我使眼色,那个男人突然说:“玻璃,蓝蓝给我看过你的文章,而看到这么活泼开朗的你,我实在不能对号入座。作为网络写手,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相信纯粹的爱情吗?”蓝蓝和少洋在一旁附和着笑,我有种被出卖的感觉,从蓝蓝深情的目光,我知道她已经完全沦陷了。
我回答:“我相信,但我不相信有纯粹的人。”说完,所有人都哑然。离开的时候,蓝蓝把我拉到一边,几乎是警告的口气:“玻璃,他说你好像不喜欢他。作为多年的朋友,我希望我的男朋友能得到我的好朋友的认可与尊重。”回家的路上,我闷闷不乐,少洋看出来了,就问:“玻璃,蓝蓝认可的人,你还坚持什么?”我气愤地打他,咬着牙反问:“你不觉得蓝蓝离我们越来越远了吗?”
少洋一脸坏笑,道:“我知道你是妒忌那个男人,因为他比你好看。”
我拧住他的耳朵,装作生气的样子说:“五官比女人还精致的男人算是男人么?少拿我和小白脸相提并论。”我们嬉笑着追逐、打闹,在空旷的广场,少洋突然仰望星空,停住了。我正要问,少洋指着天际,说:“看,流星!”
果然,流星划过深蓝的夜色,像是一道转瞬就愈合的伤口。少洋开始虔诚地许愿,我正要取笑他,突然,他抬头,两汪深潭似的眼睛直直地看我,问:“玻璃,你说成长会让我们越来越远吗?”我深深地震惊了,我差点忘了少洋和我也在成长,不可避免。
三个月后,还是在那个酒店,我和少洋看蓝蓝哭,伤心欲绝。我们无法为她分担失恋的痛苦,所以陪她喝酒,用我们的胃无私地稀释蓝蓝的忧伤。一瓶白酒,从丰盈到干涸,尽管速度那么惊人,蓝蓝眼中的苦闷还是无可逃匿地刺激我们的眼睛。
夜半,我开始呕吐,胃痛,剧烈的疼痛使我浑身抽搐,重重地摔在地上。打开药瓶,圆滑的裹着黄色糖衣的药丸在桌子上颤动,使我联想到蓝蓝因为呜咽而耸动的肩膀。我想到打电话给少洋,但想起已经是凌晨4点,只好放弃。打开电脑,蓝色的荧光屏前,我把蓝蓝的故事告诉网络上的陌生人,最后我加上一句:我在哭。很快,无数的人给我回复,鲜明地分为安慰蓝蓝的话和辱骂那个男人的话,非常的多,渐渐地,我麻木了。然后,有一个叫“水之舟”的人发信给我,他说,恋爱就像是冒险,出发前就要作好牺牲的准备。如果没有失恋的痛苦,蓝蓝就不会长大。最后,他问,可是,belinda,你为什么哭,你为谁哭?
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为这句话感动了,一塌糊涂。
少洋一清早就来找我,他说:“给你打电话,总是占线,我猜你又熬夜上网了。昨天你不要命地喝酒,胃疼了没有?”我躲过少洋关切的眼睛,然后告诉他,我昨天写蓝蓝,一直地哭。我等待少洋的回答,他沉静了片刻,说:“玻璃,背叛这样的主题,每天都在上演,你我都无能为力。”我突然感到陌生,仿佛站在我面前的不是和我一同长大的少洋。我以审视陌生人的眼光看他,像几乎所有的陌生人一样,他的回答平庸。为什么茫茫人海中,只有一个人关心这个事件中的我,他关心我的感受,问我,你为什么哭,为谁哭,少洋走后,我感到彻骨的失望。
再次遇到“水之舟”是在一个朋友开的论坛,他发信息给我:“你好些了吗,behnda?”
我说,非常慎重:“叫我belin,朋友都这么喊,可以叫我玻璃。”他说:“你在干什么?”我回答:“喝菊花茶。每天上网的时候,就开始泡茶,喜欢看菊花在水里绝望地旋转,夺人心魄的美丽。”他发过来一个笑脸,说:“我猜,菊花茶是苦的,你从不加冰糖对吗?”我惊讶,问:“你怎么知道,莫非你认识我?”他连忙解释:“不,是你的文章,有菊花的芬芳和菊花的苦未,所以我猜,写这样文章的女孩若不是生活坎坷,便是偏爱苦味的茶。”
我默然,感到害怕,下网,吃虾条,开始看宫崎峻的动画片《萤火虫的坟墓》。节子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痛苦和压抑的神色,已经醒不过来。我哭,咬着布垫子也压抑不住哭声,我甚至联想到自己躺在病床上的可怜相,故事结束了,我坐在沙发上开始反省:从不为电影掉泪的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脆弱?于是我开始联想那个熟悉和陌生的男人:齐整的头发,有飘柔的味道;明亮的眼眸和薄薄的嘴唇,笑容绽放的时候会有酒窝;穿洁白的衬衣,但不喜欢领带……我在甜美的幻想中人梦,带着天空一样浩瀚的色彩。胃还是痛,却爱上了加冰糖的菊花茶。我开始根据“水之舟”的照片画一幅同名的油画。其实,绘画和上网一样,都是用手来描摹感情,生动的或是无情的。画中的男子比他本人更加俊美,在小溪的彼岸久久凝望。整幅画面蓝色和紫色相间,天际的晚霞斜斜地洒落在男子的肩头,希望的亮光。
少洋来看我,我就把它藏在画架后面,作贼一样心虚。可是有一天他还是看到了。我当时正在讲蓝蓝,我说;“蓝蓝有了男朋友那段时间,把我们忘了,可是,我们认识了她十几年。”少洋翻出来那幅《水之舟》,寒着脸说:“我认识你也是十几年,可他呢?你是不是也把我忘了?”画架后面还有一幅画,少洋的素描,很久以前我答应过他的,还没有完工,已经落满厚厚的灰尘。
我坐在窗口发呆,看少洋负气地冲出楼道,没有阻拦,一反常态的平静,仿佛早有预料,我为自己的绝情感到胆战心惊。天蒙蒙亮的时候终于完成了,朦胧的细雨中,我抱着油画去扫描,然后发在“水之舟”的邮箱,静静等待他开启。
后来蓝蓝来了,我正在上网,她说:“少洋要参军了。”我感觉蓝蓝在故意试探我,就说:“很好。”语气冷漠得连我自己也难以相信。
依旧对着蓝色的荧光屏,我的表情木然,蓝蓝生气地摔门而去。
少洋离开的那一天没有通知我和蓝蓝,我们知道消息是在他离开三个小时后,在空旷的火车站台,蓝蓝激动地摇晃我,歇斯底里地喊叫:“玻璃,你怎么可以这样?,醒一醒!”我流泪,我知道自己无法解脱,蓝蓝眼里的网恋不过是人爱上没有思想的机器,于我,那机器却是活的。火车的轰鸣让我真切地感觉到少洋已经确确实实离开我了,我开始瑟瑟颤抖,于是恳求:“原谅我。”蓝蓝开始心软,然后她搂住我的头,说:“傻孩子,少洋还会回来。”
我和蓝蓝沿着铁轨走,一直地走,没有人知道少洋离开的方向和具体的铁轨,我们坚信他离开时就是顺着我们走的方向。蓝蓝把我送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打开房门上的信箱,少洋的字迹立刻吸引了我。没有俗套的寒暄和问候,整篇只是十个以“不要”开头的句子:“不要喝酒,不要喝凉茶水,不要熬夜上网,不要卖命地写小说,不要用黑色调作画,不要郁闷的时候把铅笔含在嘴里,不要假想太多的负担,不要睡觉前吃零食,不要躺在床上看书,还有,不要忘记我……”
蓝蓝打开口红,把少洋的叮嘱写在我两米长的大玻璃上,触目惊心的红,鲜血一样的颜色,蓝蓝说,少洋的心血,你可别忘记了。
那次上网和平常一样,先打开信箱再和“水之舟”聊天,邮箱里收到“水之舟”的邮件,是那幅《水之舟》,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
然后“水之舟”以异常凶悍的口气说:“你不要再缠着我了!”
我感到世界要崩溃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然后是更加严厉的指责,来自他的女朋友。她说:“你别缠着我男朋友,他已经很讨厌你了,还有,你的画,我们也寄给你了……”我盯着湛蓝的荧光屏开始流泪,那些平时的甜言蜜语被她说得那么卑劣,甚至我的自由作家和画家的身份也被那个男人作为标榜和抬高自己身份的筹码,我甚至能想像他在女朋友面前把我说得多么低三下四、楚楚可怜……
蓝蓝发现我在哭,急忙赶过来问:“怎么啦?”很快,她看到了屏幕上的字,然后她说:“交给我。这样的女人不埋怨自己男朋友意志薄弱,凭什么说你?”我坐在地毯上开始吃虾条,食不知味,泪水浸泡后,虾条开始松软。
很快,蓝蓝拍平大笑,说:“解决了,解决了!”我和蓝蓝开始围着火炉吃火锅,火苗发出的轻微声响中,我听到自己一点点枯萎的声音。
我说:“蓝蓝,我想喝酒。”蓝蓝迟疑片刻,说:“你的胃不好,温一下再端来。”
我们同时想到少洋的叮嘱,所以掀起床单盖住大玻璃。我们端着酒杯大唱:“失恋是种传染病,剪不断,理还乱,感情的病菌……”
我大笑,问:“你怎么解决的?”蓝蓝突然把酒水喷出来,在地毯上打滚,非常滑稽。我迫问:“到底怎么解决的?”
蓝蓝狡猾地笑,说:“我说,你们好像还有东西没有还给我。那女人就问,什么东西?我说,还有一幅画,裸体的。然后那边安静了好一会儿,后来那女人说,我不相信你。我说,信不信由你!若不是见到你男朋友本人,我怎么可能画得那么传神呢,你说是不是?你男朋友不好意思把自己的人体画给你看,情理之中。很快,那边下网了,我猜世界大战爆发了。”
我大笑,开怀地笑,仿佛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夜半,我醒过来,彻骨的寒冷,我抱紧蓝蓝,说:“觉得冷和孤独,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蓝蓝把下巴贴在我的额头上,温和地说:“给少洋写信,告诉他一切,他其实比我更了解你。”
我开始写信,字迹工整,蓝蓝为我贴好邮票,写好信封。很快,蓝蓝开始抱怨少洋没心没肺,她不知道,所有的信,我都把它们投进那个铁容器,它张着火舌欢迎我。
一月的时候,蓝蓝当上了空姐,美丽和天生优雅的气质很容易让她脱颖而出。
寂寞的时间,我用绘画来打发。临摹梵高的《向日葵》、勃鲁盖尔的《冬猎》,最爱的还是拉斐尔,我把拉斐尔的画拆分成一个个人物的头像,画到最后,才发现孕育伟大基督的圣母,表情也是如此的压抑。我不明白,模糊了神和人的界限,究竟还有多少是庄严的?渐浙地,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绘画也成了负担。三月,春暖花开的好季节,我认识了一个画廊老板,叫非,她说,把你的画都拿过来。
我把它们扎成捆送到画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回家后,才发现《水之舟》也在里面。过了一天,去看非,她说:“是那幅《水之舟》吗?一个红脸蛋的女孩子来看了两天,然后兴冲冲地买走了,刚走不久,还追得回来。”
我摇头,散步到家,清理我的画室,只剩一张关于少洋的素描,萎靡地躺在地上。忘却原来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忽略。我试着描画少洋爽朗的笑容,怎么看都是个平面,于是努力回想,他离开已经4个月了,关于他在我脑海里鲜活的回忆开始褪色。绿色的少洋穿着迷彩服在军营挥洒青春,蓝色的蓝蓝翱翔在天际书写诗篇,独自留下这简陋画室里苦闷和苍白的我。
后来,我又开始接触网络,写一个又一个的故事,没有满足。
开始用OICQ,和以前的号码只错最后一位数字。原来,在网上,仅仅一个数字,就意味着一个个体的改变,性别、年龄、身份甚至学历还有经历。
那一天,一个叫“水之舟”的人发信息过来请求加入好友,他说:“我在找一个叫玻璃的女孩子,她喜欢喝苦味的菊花茶,喜欢写文章,善于绘画。你认识她吗,请代我向她说对不起。”
我相信这些话他早就写好,所做的,只是反复粘贴,发给不同的人,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
我没有回答,下网,开始看宫崎峻的动画片《回忆生活的点点滴滴》。妙子在车内看夜色中磅礴的大雨,伤感地对俊雄说:“阿信君说,我不会同你握手,他和所有人握手,却对我说,我不会和你握手。”
有些事情,无论如何是无法挽回的了。表面上,我是个乖孩子,骗过所有人,从小就是,但是生活却会越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