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这件房的一半主人,他是这件房的另一半临时主人。
她原来的一半合伙人结婚了,她只好再找另一个新的合伙人,本来还想再找一个女生,但是女生带来的琐事麻烦让她决定找一个简单地异性,既缓解了家里冷清的空气,也多了一笔额外的收入。
她是在一个私营企业的白领,她不爱买名牌包包,享受美容美发,她每天除了工作睡觉,,就是宅在家里享受自己的时光,她还有最爱的一样东西就是奶茶。
她有一套专业的泡奶茶设备,整个房间都飘逸着甜甜的奶茶的味道,但是他却喜欢简单的速溶咖啡,在简短的时间缝隙还能享受一下咖啡的浓郁。每当他起床出门还是下班回到家鼻尖都会触碰到奶茶的境界。而她每次都会被他的速溶咖啡而刺激到,原本一个美好的奶茶世界就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咖啡味撕开一道裂缝,冲淡奶茶给她带来的美好。
他是一家外企的白领,急促的生活节奏让他除了睡觉几乎没有待在家里的时光。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招他为自己的房客。他每天准时七点就慌慌张张地出门工作,晚上时而九点甚至更晚疲惫地回来。难得看见他在家休息的时候。
这天难得他在家休息,他们之间除了收缴房租,几乎没有任何语言,即使家里有什么电器出错,她自己宁愿打电话叫物业,也不麻烦他。
这天他早上起来就给自己冲了一杯速溶咖啡,推开门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奶茶味,他看见一道身影正在厨房里忙碌,机器发动机的声音“嗡嗡”作响,他本来想看一下早间新闻,但是却不自觉地走到了厨房旁边,这个半开放式的厨房让她的举止很容易被观看。他端着咖啡慵懒地倚在墙上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道目光注视,她继续调弄着手中的咖啡,有条不紊。
他看她手中的步骤,仿佛在看一场表演,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这杯速溶咖啡,不由苦笑一下抿了一口,继续看这场表演。
她拿出一个小天平,分别称取奶粉,红茶,炼乳,红糖,接着又把炼乳奶粉,红糖放到一个容器中,另一边正在烧的水正好开了,她把红茶倒在杯子中,又用量杯量去适量的热水倒在杯子中,倒入热水后随即按下了手机已经准备好的秒表。
这段时间她没事干了,刚好看见站在一旁的他,他好像是偷窥被人发现了,她好像做坏事被人发现了,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看上了对方的眼睛,空气中充斥着尴尬的气氛还有咖啡和半成品奶茶的味道。
他示意她自己只是看看,没什么。她尴尬地笑笑表示没什么。
还好这是时间到了,缓解了此时的尴尬。
她知道了有一道目光注视你自己,动作便没有之前的流畅自如了,他被发现了之后,在一旁注视便没有刚才的轻松,毕竟被发现了,他想离开这个尴尬的场面,但是好像有一股引力拉着他不让他走。
她继续做着奶茶剩下的步骤,她把红茶用滤网过滤后倒入刚才的配料中,再用搅拌器快速搅拌。这样一杯热腾腾的奶茶就做好了。
处于礼貌,她邀请他一起尝尝,但是他谢绝了她的好意,并示意了一下手中已经有咖啡了。她也没有继续客气,收拾着桌上残局。表演结束后,他也端着咖啡回屋了。
刚才的事让两条平行线出现了一点的摩擦。
真正的交际现在才开始。
这条他又工作到很晚,想给自己泡一壶咖啡,已经两眼冒红丝的他随手就把几袋咖啡倒入了一个水壶里,并倒上了热水。之后才发现了水壶里已经有她的半壶奶茶,他不舍得倒掉,就直接倒着喝了,没想到并没有出现自己以为的味觉冲突,反而给人一种美妙融合的感觉。虽然有咖啡但是还是让他昏昏欲睡,他便留下半壶咖啡加奶茶睡觉了。
她早上起来倒出昨天还剩下的半壶奶茶,可是却尝了不同的味道,有咖啡的苦涩但又有奶茶的细腻甜,味道冲击到一起,仿佛让她又重尝初恋的感觉。她拿着杯子到他的房间看到杯子上的残渍,便知道这肯定是他的作品。他以为她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她却很高兴,仿佛如获珍宝。
他们从此以后便一同爱上了奶茶加咖啡——鸳鸯,无论谁要喝鸳鸯,都会冲两杯,给对方一杯,还会一起讨论多少比例的鸳鸯才好喝,他说咖啡多好喝,她说奶茶多好喝。有时为了讨她开心他会多放奶茶,有时她为了迁就他会多放咖啡,自己就陪着一起喝。
经常,他和她同时带回来两杯鸳鸯,一共四杯,两个人相视一笑,没有责怪,因为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他们窝在沙发里慢慢了喝完了四杯鸳鸯,她喝了他带的奶茶多咖啡少的两杯,他喝了她带的咖啡多奶茶少的两杯。他们从不提醒对方以防多买,他们几乎享受这种默契的时刻,也享受两个人依偎在一起,喝鸳鸯享受两人的时光。
楔子
六月初六,江府长子大婚。
浅末看着府里处处装点的红色,不禁苦笑,她一向不喜欢红色,像极了,血。下人们都在忙碌着,仿佛没人看得见她,也罢,这正是她想要的。
走出江府,满街的马车彩礼,还有不断前来的人,都排出了好远,浅末再回头望了一眼,转身离开……
(一)
“师父这次又带回来一个小师妹,那长的水灵的。”陈瑶对涵玉道“看师父那么喜欢的样子,说不定啊,哪天就娶回家了。”
涵玉有些恍惚,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阿瑶我有点事,先去了。”
“哦。”陈瑶还没说完就见涵玉没了踪迹。
敲门声起……
“进。”江平禹与顾许同在桌前用餐,按说这个时候,不该有人来的。
涵玉推开门,一个眉目如画巧笑嫣然的女孩子映入眼帘,顾许也看着她,一时呆住,竟忘记了动作。江平禹不经意笑出声“玉玉过来吧,这是你师妹,顾许。”又看向顾许“你师姐涵玉。”
顾许回了回神,连忙站起身轻礼“师姐。”
“快坐下吃饭吧,别饿着了师父又说我来的不是时候。”涵玉不知为何,在见她第一眼便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压抑“师父,师妹真漂亮。”
“玉玉,找我有事?”江平禹自是看出了涵玉的不悦,这傻丫头,从来是不懂得隐藏。
“就是来看看小师妹,看完,我也就走了。”涵玉转身,关上门。江平禹随即跟着她出去“玉玉,说话。”
涵玉淡笑的看着他“师父对小师妹可是喜欢的紧呐,叫我第一次见都觉得过了。师父,分寸。”
“玉玉是怎么了?平时你不是这样的。”
涵玉似乎很生气的走开,留下江平禹独自思忖着。
(二)
顾许手里拿着糖人,与江平禹走在繁闹的夜市。其实江平禹不过二十八九的年纪,与小顾许走在一起并不显得很大,偏生出一种璧人的感觉。
“师父,我想玩那个。”顾许指了指桥下玩花灯的人们,灿然的笑容仿佛让满天星辰失色。江平禹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走。不过天色已晚,玩完了我们就回去。”
江平禹握着顾许的手,一笔一笔的在花灯上写下二人的名字,然后放在水面上,荡起浅浅的涟漪。顾许双手并合,闭上眼睛许愿,忽而顾许湿湿的手指在江平禹脸上划了几下,掩面轻笑“师父,你有没有许愿?”
“你许了什么?”他宠溺的看着她,突然想起一句话“算了,不说才会准的。”
顾许哦了一声,凝视着他:师父,此生便付予你,你要好好的,对我啊。
江平禹怎会不清楚小丫头的心思,只是……
“师父,到锦葵开的时候,我们再来好不好?”顾许岔开话题。
“好。”他应道“锦葵,很像你。”
也很像她……
此时桥上撑伞站着一个女子,静静的注视着“多幸福的两个人啊。”
“小姐,那是不是……”
“回家。”女子撑伞离开,拒人千里的性子倒也惹人心疼“记住,你什么都没看到,不许与父亲说起半句,否则,你知道的。”
随从点点头“小姐要随我会娘家吗?”
“不了,你自己走吧。”
待无人,女子突然扔下纸伞,蜷缩在一旁的树下低泣,为什么会心疼,没什么的,为什么?
(三)
顾许强忍着疼痛睁开眼,见江平禹就守在床前,眼里布满血丝,还是很久没睡了吧。
“师…”刚开口,喉间一抹腥甜涌上来,一口血全吐在了床头,江平禹立刻用内力护住她的心脉“别说话,乖,别说话。”
涵玉送药进来,正见顾许虚弱的倚在江平禹怀里“多好,能得你垂怜。”把药递给江平禹,冷冷的问“你知道是谁打伤她的吗?你知道她也这样伤了别人吗?你知道那个女子差点死在外面吗?”
“玉玉。”
“我没想怎样,可是我真的看不懂你。她昏迷了三天你守了三天,怎么不去给她找出凶手啊,展姑娘都放出话来要和你没完了,你就在这儿守着她是吗?”涵玉丢下几句话和几个疑问,便走了,不知为何,江平禹脑海中竟浮现出那张憔悴的脸,摇了摇头,两个人,谁都放不下。
“师,师父,我喜欢你。”
江平禹闭上眼睛“阿许,我娶你。”
顾许咳嗽了几声“师父,你,你……”
“我娶你。”江平禹一字一字的道出“我娶你。等你伤好了,我就娶你。”
顾许依偎在他怀里,也闭上眼,是值得的吧值得的吧,我要的就该是我的,师父你做不了的决定,我来帮你。
涵玉随意摆弄着院里的锦葵,在门外听到这句话,眼泪不知为何落了下来“师父,师娘怎么办?你娶她你让师娘怎么办?师娘,对不起,我还是没能,没能改变什么。”
“师姐,你在这儿啊,有个女子要找师父,我解决不了。”陈瑶拉着涵玉向外面走去。
(四)
见到浅末时涵玉没忍住跑过去抱着她,那样脆弱的她,竟然还是在微笑。“师娘。”
“嘘,玉玉慢点,很疼。”浅末莞尔,涵玉这才想起她前几天受的伤“抱歉师娘,你的伤…”
“没事,我来找他,玉玉,请一下吧。”
涵玉点点头“我马上去。”
江平禹走出来,看到浅末的时候明显有些吃惊,浅末温婉一笑“我找你。”
“阿浅,正好我也要找你。”江平禹来到她身边,浅末闭上眼,闻到他身上那浅浅胭脂味不禁靠的远了些“好,你先说,就在这说吧,从简。”
“我要娶顾许。”浅末一直淡笑着,听到这句话点点头“喜欢,就该在一起啊。”“做我妻子。”江平禹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轻轻的道出。
“嗯,还有别的事吗?”见江平禹摇头,浅末又道“阿禹,如果我不来你会瞒我到何时?不过你娶她也好,我们确实,该了断了。
“反正没多少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刚好就这样吧。”说罢朝着夕阳走去。
江平禹看着瘦弱的背影有些难受,却没看到浅末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只有,一个人。
(五)
浅末走到顾许身后,为她挽起长发,带好凤冠。
“你恨我吗?”顾许透过镜子看着浅末那无悲无喜的面容“这些,本来该是你的。”
浅末寻了处坐下“恨什么?恨你太招人喜欢还是恨你勇敢?别多想,好好做你的新娘。”
“那你呢?”
“你也不喜欢三个人纠缠是吧?正好我也不喜欢。”浅末摘下头上
他和她的故事,实在是算不得一段佳话。
那时候的她,就算称不得大家闺秀,至少也是小家碧玉。模样乖巧,性子温吞,又读了不少书,是个让人觉得舒服,觉得适合过一辈子的温婉女子。
就算是在一大群女孩子里,也能一眼就看出她来。至始至终,她都是不一样的。
从来都不一样。
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在河边折柳。鹅黄的裙衫映衬着嫩绿的柳枝,河下淙淙的流水,冲荡着柔软的水草。她头上的翠玉簪,挂着摇啊摇,直摇到了他心里去,摇的心痒痒,摇的他再也忘不掉。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他见到她了,他辗转反侧,他寤寐思服。
所有人都知道,王家有位姑娘,长的貌美,性格又好,只是王家老爷子晚来得女,看得自是格外娇气,舍不得将宝贝女儿早早的嫁作人妇。
这王家姑娘又是个孝顺的,知道爹娘都疼着自己,也从不把婚姻大事放在心上,总是说等等,有缘之人自会有缘相聚。
这一等,就一直等到他去上门提亲。
其实他去说这门亲事,没有一个人是看好他的。几乎每个人都认为,他一个穷小子,又没钱又没权,也没有什么出众的才华,王家姑娘,是怎么也不会看上他的。
就连他自己也这么觉得,自己怕是没什么可能娶到她。可心下一直忘不掉,想着念着,只觉这世上她一人好。
那就去试试吧,至少也追求过,至少也不留太多遗憾了。他这样想。
也许世事就是这样巧妙,她答应了。
一直拒绝着别人的她,没有拒绝他。
她答应了,答应做他的妻子,她答应了。
这样的喜讯太突然,突然的让他有些手足无措,半天都愣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还是二姐推搡了他一把,让他去跟人家姑娘说说话,好好表现,别像个愣小子。
他急急忙忙地点点头,风似的冲出了家门。可真正见到了她,他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结结巴巴的,老半天就那么几个字:“呃……你……那个……我……就是。”
倒是惹得她笑开了声,那时候的石榴花开的正艳,火红色的花朵挂在枝头上,映衬着她比花还要美上几分的娇颜。
后来她就真的成了他的妻子,挽上了高高的发髻,褪下了艳丽娇俏的花裙,换上粗布麻衣,开始在家务中忙碌,也随着他走下了泥田。
有时候,他看着娇小的她在一人多高的草丛里割草,豆大的汗珠从她鬓角滑落,就舍不得让她劳累。拿过她手里的刀,推着她去旁边休息。
她也不固执着要继续,听话的坐到一边,眉眼盈盈的看着他接着她的活儿又做了起来,拿出手帕来给自己擦汗。当然,也给他擦汗。
还有的时候,他从林子里砍柴回来,她就坐在小院儿里,仔细地给他洗衣服。太阳爬上云层,穿过树叶,洒在她侧脸。
明明都是一样的阳光,他却觉得,落在他身上炙热的阳光,落在她身上,就温柔了几分。这样美好的女子,是连上天都舍不得对她太过分的吧。
有时候看着这样的场景,他都会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可看到她明媚的笑容,又明了,这都是真的。
他想,他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大善事,不然,怎么会得她青睐?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好,让她愿意委屈下嫁。但他既然娶了她做妻子,就一定会尽他所能,让她过上好日子。
他对着她承诺:“月儿,我会永远对你好。”
她把眼睛弯成月牙说:“好啊。你要永远对我好。”
时间飞快,寒暑易节,从他们成亲以来,已经过去了两个冬日。
冬日里没什么可做,他便出去砍了几捆柴。回来时,她已经摆好满桌的菜肴,坐在桌边等他。
他放下肩上的柴担,望向她:“月儿,今天做这么多菜啊!”
她笑着偏偏头:“嗯,我有好事要告诉你。”
“什么好事啊?”
她把筷子递给他,狡黠的一笑:“先吃饭。”
吃过饭,他很是好奇的问她:“月儿,到底是什么高兴的事?”
她凑到他耳边,低低的说了几个字。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望向她,搂紧了她的肩,颤抖着声音问:“你是说,我要当爹了?”
看着他明显高兴过度的表情,她也笑开了花,闭上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从那天起,他就出去的少了。恨不得一天到晚守在她身边,一刻也不离开,一步也不走远。
她也没有什么孕期反应,宝宝很听话,不闹她,所以也还不算难受。
更何况,他对她那么好,鲫鱼汤、山鸡汤,变着花样地给她弄来吃,她也不会觉得难受。
有时候她回娘家去看看,王家爹爹就心疼自家女儿,说“月儿你又瘦了……”
“月儿你这下巴越发尖了……”
“月儿,你怎么又憔悴了啊……”
“月儿,是不是荣小子没照顾好你,爹替你教训他……”
“月儿,荣小子怎么没陪你来,这家伙皮痒了是吧……”
诸如此类,她开始还理理,后来便不置可否了。
以前怎么没觉得爹爹这样唠叨呢?
还是他好,话不多,却事事做得好。哪里像爹,说了半天,她要喝的鸡汤也没弄来。
还是回家吧,他熬的汤好喝。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她生下女儿的那天夜里,他紧张地失手摔了五个茶杯,在房门外不停地焦躁地走来走去。直到孩子传出了第一声啼哭,他一个激灵,从椅上站起,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进去。
汗水打湿了她的发,她却温柔的笑着看他。他瞬间就红了眼,哽咽着说:“月儿,辛苦你了。”便没了下句。
知他耿直,说不出那些好听的话,却是真心待她好。
她开了口跟他说:“我没事,你让我看看孩子。”
他连忙起身,动作笨拙地把孩子抱给她看。
“真是可爱,你看,这小鼻子跟你真像,还有这眼睛,也和你一个样。”
他凑过去看了看女儿,也终于笑了起来。
“‘吾雏字阿罗’,相公,我们的女儿,就叫罗儿好不好?”她疲惫却不失灵动的眨眨眼,望着他说。
他忙不迭点点头,连声说好。
你说的,什么都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罗儿也慢慢长大。
有天,罗儿正外面玩,她做好了饭,让他去叫女儿进来吃饭。
他迈出门,招手道:“罗儿,快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