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什么叫爱。
或许因为她从未尝过爱情的滋味。或许是因为她曾经憎恨过爱情,就像她曾经诅咒过自己的命运是一样的。她不能怨谁,也不能怪谁,因为她曾经暗恋过,她曾经喜欢过某一个人。但是她对他来说就好比是过眼云烟,就好比是一片不起眼的绿叶,放在一棵树上,因为没有任何的标记,所以就很容易被他人遗忘。就很容易像一朵凋零的玫瑰,虽然把自己和玫瑰相比,她有些自不量力,有些不知羞耻,但她自信,她的所有的关于爱情的愿望和那娇艳欲滴的玫瑰是一样的。没有人送过她玫瑰。如果会有人送她玫瑰,她或许会惊讶地当场死掉。因为太不可能了,就好比全世界都知道有校花这一名词一样。全世界都知道有丑女这一样的词汇。她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丑女。她不爱照镜子,因为从别人看她的眼神,她就足以知道自己长相如何,何必再让镜子惹起她的伤心和自卑呢,所以她不想让本来就过于残酷的现实更加变得惨不忍睹。于是她每天形色匆匆,她每天穿梭于图书馆和教室。或许她不单单是在向别人证明自己的除了外表的缺陷外,还是有着一颗金子般的心,一种旺盛的向上的生命力。一种不甘心命运的斗志和顽强。还有自己的心酸和倔强。她做到了,她年年都拿到全校的全额奖学金,而她的优秀也确实是让全校的人得到佩服。但她却依然在做着一个丑小鸭变天鹅的梦,因为她渴望爱情,她是如此地渴望着爱情。
然而事实真的就是那样的凑巧。那个她一直暗恋的优秀的白马王子,却因一场失恋的打击,发誓从此以后不再找漂亮的女生作女朋友。就算那人是多么的丑,多么的难看,只要她心地善良,只要她爱他。他就发誓可以娶她过门。然而一切就是如此的凑巧。他的王子的哥们:“你可以找咱全校的丑女啊,我相信凭她看你的眼神就知道她喜欢你”。“王子”真是昏了头了,他居然和他的哥们打起了睹,扬言说不出一个月,他准会把她追到手,让她做他的女朋友。
她起初是不敢相信。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他是拿着她当猴耍呢,为什么要招惹她,为什么要让本来就很残酷的她在蒙上一层被别人取笑的阴影呢。她不愿意当那样的角色,她不愿意让别人拿她的真挚的感情当儿戏。于是在她的自卑的背后她维持住了自己最后的尊严。尽管她是那样的暗恋他,尽管那种暗恋已经在很早以前就疯狂地占据了她的整个的爱的心灵。尽管在他离去之后,她还是偷偷地望着他的背影,听着自己心碎的声音。的确幸运女神是不可能降临到她身上的,怎么会那样快得让这个丑小鸭变成白天鹅,变成人人羡慕的王子身边的公主呢。她在想,她在思考。她的王子怎么可以如此的想要玩弄这个自卑的女生呢?
他的哥们在对他说,“怎么样,还差三天了,你输定了”其实输赢都是无所谓的。怕只怕他是真的爱上了这个丑小鸭。他糊涂了,他是真得糊涂了,他不知道当那个丑陋的面孔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还没开始之前,他是会感到恶心,是会掩面而走的,那颗已占据她整个左脸的红痣,在此刻竟然荡然无存了,是什么呢。他茫然了,他只是沉默,似乎感情对他来说是真的儿戏了。他想。
结果他还是输了。又有别的女孩在追求着他,他答应了,他答应和别的女孩好。偶尔在校园里,他和她会相遇,她依然是那幅匆匆的样子,但是眼神中却写满了对他的怨恨,深深的恨,让他的搂着女朋友的一刹那的心突然的一阵猛烈的抽动。当看到她那埋怨的眼神,他的心是真的好痛,那是一种钻心裂肺般的阵疼。她走了,她只留给他一个孤单而有些瘦小的背影,似乎她是如此地可怜,如此的孤单。望着那个背影,一些凉凉的东西竟然滑过了他的脸颊,这让他身边的女朋友感到有些意外,有些奇怪。她望了望他眼光望向的地方,“你怎么了”她说到。“哦,没什么”说完,便搂着她的腰离开了。
他真是大胆,他和新交的女朋友打得火热极了。他居然在餐厅门口和他的女朋友当众亲吻。而恰在此时,她经过了。他从他的眼角发现了她。他推开他怀中的女孩。他跑向她,“小妍,你听我说”她有着一个好听的名字。“请你放开你那尊贵的手,我不认识你”汪汪的眼泪盈满着她的眼睛,他放手,她飞奔而去。
或许故事到这里该结束了。可是依然没有结束。毕业之后,她去了美容院做掉了那颗红痣。用她辛苦挣到的工资,她本来就是一个优秀的女孩。没想到做了手术的她,居然也变成了一个会让男人心动的美女了。加上她的精心的化妆,她真得拥有住了美丽。她在职场是那样的自信,那样的如鱼得水。她相信自己已经完完全全地变成了一只白天鹅,一只美丽的白天鹅,而不是靠着男人的施舍。但在她的心里,她却一直没有忘记过他,她拒绝了所有优秀的男人的求婚,只为知道他现在过的好不好。上天似乎是真得是在跟她做游戏。她居然在公司里接待了一位新职员,而居然会是他。他笑着,完全是那种职业性的对上司的笑脸。
她回转头,抹试了一把泪水,只是问他:“你还好吗”。他沉默。似乎就在那一刹那,她突然了解了自己的心情,也看透了他的故事。
“我……我可以追你吗,我保证,这次我是认真的。”她含泪点了点头,她终于投入了他的怀抱。不管是要什么理由。重要的是她爱他,从开始到现在。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在乎”她在心里说到。
几个月之后他和她举行了婚礼,她笑得好灿烂,好灿烂。她终于知道什么叫做丑小鸭变白天鹅的故事了。
朋友们,不要问值与不值,傻女孩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谁又能说不对呢?
对于我来说,人生是较为幸运的。大学毕业刚毕业就入职于省城在一家网络公司,一年以后,又顺利地座上了营运总监的位置。收入也较为满意,达到婚龄时,又适时结识了刚从空姐岗位退下来被外资公司高薪聘请为人力资源部经理的妻子。结婚后,在单位的利补贴下,在东三环南段的潘家园拥有一套150平方米的住房。婚后一年,增添了活泼可爱的儿子,随后又以一次性付款的方式,开回了一辆桑塔纳。
房子、车子、妻子、儿子、票子我全部都拥有了。妻子温柔又美丽,可是我却开始越来越觉得自己对妻子没有激情了。成为车一族后,下班免不了会有同事坐我的顺风车,坐得最多的就是刚进公司不久的小秘书。她住在国贸桥附近,和我顺路。小秘书刚大学毕业,正是花样年华。进入公司后,拿着大把的钞票自然是不遗余力地打扮自己,从化妆品到新款时装,让我每天看得眼花缭乱。我的心便开始花了,尽管还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我知道跨出那一步只是迟早的事情。回到家,看着甜蜜地喂儿子吃饭的妻子,心里多少也会有一点愧疚。但是,心仍然开始不可避免的背离,我甚至开始憧憬那一天地早日到来。
就这样到了12月7日,从下午2点开始雪开始飘飘洒洒地落了下来,到下午下班时地上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我走出办公室没有丝毫犹豫地把车开了出来。副驾驶位上坐着的当然还是小秘书,车上了机场高速,情况不妙了,平时道路车速可以跑到100码以上的路面突兀地拥挤了许多,勉强以在长安街上晨跑的速度一点一点地往前蹭。根据以往的经验,只要四环一闹“肠梗阻”三环绝对会“便秘”,可是车在高速上半点不由人。8点半,终于在三元桥绕上了三环,车刚上三环主道,满眼黑压压的车顿时让我倒抽了一口冷气,不幸遭遇新世纪最严重地大堵车了!手机在这时候响起了,是妻子打来的。她说她已经步行回家了,孩子也已经接了。她问我估计什么时候能到家,我随口道:“12点以前能到家就不错了,你早点休息吧,”便挂了电话。小秘书终于对着镜子补好了唇膏,嘴唇在chanel梦幻滟唇的滋润下如水晶般充满诱惑,又借口暖气太热而脱掉了大衣,一件天蓝的珠光紧身毛衫将身体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难道在这个滑车的雪夜会发生那人让我憧憬的故事吗?
刚准备对小秘书有所暗示,电话铃又响了,是一个朋友,他也被堵在了半路,估计我和他的糟遇一样,便打来电话和我一起诉苦打发时间,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到了10点,车在打电话的功夫一直在慢慢地向前蠕动着,整整一个半小时大约只前进了不到2公里。在农馆附近终于蠕动累了,便又集体趴了下来。再一次鼓起勇气准备开口,妻子的电话又来了,问我到了哪儿,我很不耐烦地告诉她还在农展馆。轻轻将右手搭在小秘书的肩膀上,她肩膀一动,我的手滑了下来。我不知道她这是婉拒还是半推半就,不敢贸然行事。我只好终止冒失的行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找话题闲扯,一个小时又过去了。阿拉从车里播放的席琳狄翁的CD谈到曾火爆的《泰坦尼克号》再委婉地转移到爱情这一主题,终于绕到了正题,再剩下的就只需要我的一点点暗示和小秘书的反应了。
就在这关键时刻,电话又来了,还是妻子的。还是问我现在到哪里了,我强忍火气告诉她我已经到了京广桥,妻子很开心地告诉我:“累死我了,终于快找到你了。我现在已经走到光华桥了,我怕你肚子饿,煲好了汤盛在保温瓶里就出来了,又怕坐车找你和你错过了,只好顺着三环走过来找你。对了,我就在你这边的马路牙子上往前走的,你要是看见我了就叫我一声,我一路上使劲瞅车牌,眼睛都花了,可别把你漏过去了。”
妻子挂了电话,我开始发呆:妻子在满心期盼地为我煲汤,从潘家园步行到光华桥给我送来,可我却在车里计划着如何吸引另外一个女孩,我还是人吗?看我一脸沉重,小秘书问我:你刚才不是说要告诉我你心目中的罗丝是谁吗?说啊。我凝视着她的双眼,一字一顿道:“是我妻子,是马上给我送汤来的我的妻子。”
远远地看见了妻子的身影,我使劲地摁着喇叭,又一个劲地变更远近光灯,妻子兴奋地朝我挥手,我冲出去一把将她揽进了怀里。回到车时,小秘书已经悄悄地坐到了后排坐椅上。我向妻子介绍她是我的同事,妻子很热情地邀请她赶快趁热喝一碗汤,那天的汤香浓无比,肌肠辘辘的我和小秘书将一保温瓶汤一扫而光。吃饱以后,我问妻子:孩子呢?妻子笑笑说:“我做好饭喂他吃完了让他在家好好地呆着我就出来了,他现在可能还在家等着我们呢。”
“本想过来陪你一块在车上吃的,你有朋友在,你们就先吃吧,我呆会儿回家再吃。”车到国贸桥小秘书下了车,10分钟后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息,是小秘书发的:你有一个多么好的妻子啊,幸亏我没有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我喝了属于她的汤绝不能再夺走属于她的男人,我承认我失败了,不是败给了人,是败给了一碗汤,一个如此用心煲汤的女人是值得每个男人为之珍惜一辈子的……妻子问我是谁的信息我一笑:“是小秘书的,她在夸你的汤很好喝,夸我有眼力,找了一个优秀的妻子。”妻子甜蜜地笑了,轻轻将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顺势吻了下去。这一吻,这雪夜拥挤的三环上的一吻将让我铭记终身……
这种女人是值得每个男人为之珍惜一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