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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恩难偿 爱读者文摘系列

发表时间:2016-06-12  热度:

  父爱是山,高大而巍峨。父爱是天,宽广而深远。父爱是河,细长而源源。父爱是海,浩瀚而深邃。母亲给了我血肉,使我成长,而父亲却给了我骨骼,使我站立。纵使是丹青高手,也难以勾勒出父亲那坚挺的脊梁。即使是辽阔的大地,浩瀚的大海,也比不了父亲是那宽广无边的爱。父亲您为儿女付出了一生,就像蜡烛,默默燃尽了自己。

  当年,刘和刚在青歌赛唱响《父亲》时,我的心在颤抖,泪水模糊了双眼,滑落到衣衫,湿透了衣领。深埋了多年的伤悲再次爆发,尘封己久的哀思涌上心头,从此,我爱听《父亲》,但每听一次都灼痛我的心扉,哀痛就像一块重重的石头,一直沉沉压在心头。那永久而朦胧记忆一次次再显。如今,一年一次父亲节又到,思愁再一次打开,只好借用电脑键盘,把尘封的哀思寄托。

  我出生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当年连一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出门就是山。在我幼小的记忆里,我的父亲为养育我们兄弟姐妹七人,每天起早贪黑,天没亮就起床,到晚上人们都进入梦乡才回来,消瘦的身躯,每天行走在崎岖的山间小道,肩挑100多斤的重担,步行70多里的山路到和平县城集市去卖一些土特产,再从当地采购一些农产品回来,第二天赶往河源的一个集市,有时也去龙川县,去龙川要经陆路转坐船走水路。到现在我还清楚记得父亲对我们说过的一句话,“淘气不听话,挑米过老隆(龙川县城)时把你带去卖了”。第三天到离家比较近的集市,就这样三天一个轮回,靠做小买卖赚取那薄微收入来养活我们全家。父亲很难与我们聚在一起吃上一顿饭,每天都是天没亮,妈妈就起来热一点隔夜的饭菜给父亲吃了出门,晚上回来,妈妈留好的饭菜他不舍得吃,就吃我们的剩饭剩菜。我长大了妈妈还说,那时我们家的剩饭剩菜你爸全包了,我们心里都明白,爸爸是节俭,不浪费一点粮食,不是喜欢吃剩饭剩菜。父亲晚上回来我们大多时候己经睡下,连见父亲一面都很难。小时候的我聪明伶俐,讨父亲喜欢,又是慢女(客家话最小的女儿),父亲疼爱有加。我常常跟随母亲深夜起来,是想见见父亲,依偎在他的怀抱,感受那暖暖的体温,享受父爱的快乐。也惦记着着父亲给我们买回的零食。鬼灵精怪的我知道,要是与哥哥们一起争抢的话,我肯定占不了便宜。父亲在外随便吃点粗粮充饥,喝口凉水,有时也在家里带点饭菜,但父亲从来不忘给我们买零食。记得父亲去世前的那年,快到中秋节了,父亲回来己是半夜,我听到声音从床上爬起来,眼睛还没睁开就嚷嚷“爸爸,我要饼吃”“我的儿啊,你醒啦,爸爸给你拿月光饼”(月光饼是客家人用米打成粉做成月亮形状,很大的米饼)。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由于长期奔波劳累,在我四岁那一年,父亲累垮了,父亲病了,得了痔疮,便血。病发后父亲为了省钱,找社会医生治疗一段时间,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引起了更加严重的溃疡与出血,无奈之下才住进了和平县医院,做手术后的第三天,父亲就要求出院了,病情根本没有控制好,没有痊愈便步行几十里,回家后就感染发炎了。为了省点钱,父亲置自己的健康不顾。往后的几个月,家里特别困难,父亲连口白米饭都吃不上,更无法补充营养了,父亲被病折磨的骨瘦如柴,一米七几的个子,只有几十斤的体重了。每天看着母亲帮父亲清洗伤口时疼痛的一身大汗,幼小的我哇哇大哭,爸爸总说:“我的儿,爸爸没事,爸爸没事,别哭别哭”。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因为父亲病的缘故,家里一下子没有了生活来源,家里的那点粮食,维持不了我们的生活,母亲靠卖蔬菜来维持家里日常开支,哪来钱给父亲治病。两个姐姐在我未出生前己经出嫁,我的几个哥哥正是上学的时候,大哥正在读师范,这时,学习成绩非常优秀二哥三哥也只好辍学外出务工,就连刚刚上学的四哥与幼小的我都帮着母亲干些农活了。记得那年冬天,天气好冷还下着雨,母亲没法出去干活了,就扶着父亲坐在厨房里,点着柴火给父亲取暖,年仅四岁的我拿个小凳,爬上灶台,把锅里的猪食捞起放到盘里,然后下来,用那小手,一瓢一瓢把水倒进锅里,再爬上灶台,把锅洗刷干净。我的母亲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倒是父亲,笑得见牙不见眼说:“我的儿啊,以后就要帮妈妈了啊”,我懵懵懂懂,满口答应说“好啊”高兴得一头钻进爸爸的怀里。幼小的我那知道,我父亲已病入膏肓,父亲自己预感,他将不久于人世。

  次年的夏天,我四十多岁的父亲,在我未满五岁时离世了。记得那天早上,阳光刚刚照进我家的小屋,父亲就要下床,他要睡在地上,母亲意识到父亲快不行了,赶忙召集家里所有人,吩咐我去叫我二姐过来,二姐家离我们很近。我与二姐,二姐夫赶到家时,一家人己围在父亲身边,就差我外出务工的二哥没有回来了。父亲眼角泛着眼花,用颤抖的双手拉着我大哥的手,发出微弱的声音做最后的叮嘱“鹏儿,以后你就要帮妈妈带好弟弟妹妹了,要听妈妈的话,要支撑好这个家,不要让外人小看,要让弟弟妹妹读书,要把奶奶的骨头捡起来,找个合适的地方安葬好……”,然后颤抖着手拉着我们兄妹每一个人,交待我们要听妈妈的话,不要淘气,别让妈妈操心,要好好读书,将来做个有用的人。我们个个早己成泪人,最后父亲还是想见二哥最后一面,等啊等,二哥还是没能及时赶到,父亲实在支撑不了,用似乎听不到的声音“我等不了二儿了,我走了”,父亲就这样离去了。

  父亲个性温和,从不打骂孩子,连大声训斥都没有过,我从来就没有见过父亲发脾气。别人家是严父慈母,我们家是严母慈父。父亲难得与孩子们在一起,逢年过节在一起,总是用慈爱温暖的目光,温润的笑容,敦敦教诲,细心叮嘱我们要乖乖听话,踏实做事,诚实做人。其实,我们兄弟姐妹个个都乖巧懂事,是父母的言传身教,待人处世直接影响了我们。父亲不但为我们一家操劳,还照顾着两个失去父母的堂叔,我们有一份吃的,都分给他们一份,给我们一件衣服就少不了两个堂叔一件,逢年过节都叫他们聚在一起,直到帮助他们成家。父亲就像一把太阳伞,为我们遮风挡雨,也把温暖带给所有的亲朋好友,对别人慷慨大方,自己却省吃俭用。最后耗尽了自己。

  父亲一生留下只有一张相片,那是在我出生的三年前照的。母亲怀抱着二岁的四哥,父亲挨着母亲,旁边站着我的两个姐姐,后排站是的大哥,二哥、三哥,还有我两个堂叔,这张相片算是父亲留下唯一有纪念价值的东西了。幼年的我就看着父亲的相片长大,想父亲时就到我大哥房间的相框里看看我苦命的父亲,看看这张永远慈祥温存微笑而又清瘦的脸。一直到我出来工作,还改不了这个习惯,没事就会对着父亲相片说说话:父亲,您最牵挂的慢女没有辜负您的期望,努力学习,好好读书,现在己经工作了,我几个哥哥都出来工作,成家立业,事业有成了,日子好了,可以好好孝敬母亲了,父亲在天之灵可以放心了。直到有一天我回家拿相片准备给父亲画张相时,发现相片不在了,问我妈妈,那张全家福呢,妈妈说给堂叔拿去了。我找堂叔,堂叔说不见了,不知丢哪去了。话音未落,我眼红了,泪水像雨水一样飘!这可是我们全家唯一的念想啊!

  去年中秋回家扫墓,一家老少拜祭我的父亲,我与大哥给父亲敬酒,哥哥深情的对父亲说:“爸爸,喝点酒吧,活着的时候你不喝酒,现在学着喝点吧,活着的时候,生活太苦了,现在该享享福啦,孩子们都来看你了”。二姐夫说:“是啊,父亲以前很艰苦,靠一杆扁担,两只箩筐,一双脚,一双肩膀,两只手,每天两头黑,走来走去,没有吃过一餐饱饭,走几十里路,连水都没得喝一口,千辛万苦把你们养大的啊”说完一家人的眼眶都饱含着泪水。顿觉父亲清瘦而又慈祥的容颜回显在面前,两眼眸若清泉盛满柔情的看着我们似的,顿时我泪如泉涌,悲伤不己。“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怎不痛彻心扉啊!

  时至今日,我还在想,小小的痔疮夺走了我父亲的性命,这是为什么啊?想起我都黯然神伤。我想父亲不是因病致死的,是为了养育我们这几个孩子累死的。父亲,想想您的一生何止是辛酸苦涩?当我们长大了,有能力回报你的时候,你却走了。我亲爱的父亲,生活的苦涩你尝尽了,生活的甘甜你一点都没尝过,叫孩儿怎么能不思念,不心痛,不愧疚啊!父亲啊父亲,你能听见孩儿的呼唤吗?今生己无法回报你养育之恩,如有来生,我还做你的女儿,再续父女情缘,回报你的养育之恩!

  我16岁离家之前,我们一家七口全睡在同一张床上,睡在那种用木板架高、铺着草席,冬天加上一层垫被的通铺。

  这样的一家人应该很亲近吧?没错,不过,不包括父亲在内。

  父亲可能一直在摸索、尝试与孩子们亲近的方式,但老是不得其门而入。

  同样地,孩子们也是。

  小时候特别喜欢父亲上小夜班的那几天,因为下课回来时他不在家。因为他不在,所以整个家就少了莫名的肃杀和压力,妈妈准确的形容是“猫不在,老鼠呛须”。

  午夜父亲回来,他必须把睡得横七竖八的孩子一个一个搬动、摆正之后,才有自己可以躺下来的空间。

  那时候我通常是醒着的。早就被他开门闩门的声音吵醒的我继续装睡,等着洗完澡的父亲上床。

  他会稍微站定观察一阵,有时候甚至会喃喃自语地说:“实在啊……睡成这样!”然后床板轻轻抖动,接着闻到他身上柠檬香皂的气味慢慢靠近,感觉他的大手穿过我的肩胛和大腿,最后整个人被他抱了起来放到应有的位子上,然后拉过被子帮我盖好。

  喜欢父亲上小夜班,其实喜欢的仿佛是这个特别的时刻―——短短半分钟不到的来自父亲的拥抱。

  长大后的某一天,我跟弟妹坦承这种装睡的经验,没想到他们都说:“我也是!我也是!”

  或许亲近的机会不多,所以某些记忆特别深刻。

  有一年父亲的腿被矿坑的落磐压伤,伤势严重到必须从矿工医院转到台北一家私人的外科医院治疗。

  由于住院的时间很长,妈妈得打工养家,所以他在医院的情形几乎没人知道。某个星期六中午放学之后,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冲动,我竟然跳上开往台北的火车,下车后从火车站不断地问路走到那家外科医院,然后在挤满六张病床和陪伴家属的病房里,看到一个毫无威严、落魄不堪的父亲。

  他是睡着的。四点多的阳光斜斜地落在他消瘦不少的脸上。

  他的头发没有梳理,既长且乱,胡子也好像几天没刮的样子;打着石膏的右腿露在棉被外,脚指甲又长又脏。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帮他剪趾甲。护士说没有指甲剪,不过,可以借我一把小剪刀,然后我就在众人的注视下,低着头忍住一直冒出来的眼泪,小心翼翼地帮父亲剪趾甲。

  当我剪完所有的趾甲,抬起头才发现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着眼睛看着我。

  妈妈叫你来的?

  不是。

  你自己跑来?没跟妈妈说?

  没有……

  马鹿野郎(日本的国骂“巴嘎牙路”汉字写法,意指对方愚笨,没有教养)

  直到天慢慢转暗,外头霓虹灯逐渐亮起来之后,父亲才再开口说:“暗了,我带你去看电影,晚上就睡这边吧!”

  那天夜晚,父亲一手撑着我的肩膀,一手拄着拐杖,小心地穿越周末熙攘的人群,走过长长的街道,去看了一场电影。

  一路上,当我不禁想起小时候和父亲以及一群叔叔伯伯,踏着月色去九份看电影的情形的同时,父亲正好问我说:“记不记得小时候我带你去九份看电影?”

  那是我人生第一次一个人到台北、第一次单独和父亲睡在一起、第一次帮父亲剪趾甲,却也是最后一次和父亲一起看电影。那是一家比九份升平戏院大很多的电影院,叫远东戏院。那天上演的是一部日本纪录片,导演是市川昆,片名《叫东京世运会》。

  片子很长,长到父亲过世二十年后的现在,还不时在我脑袋里播放着。

  酷热的暑气还未散去,太阳正像个巨大的火轮似的一点点往下沉,月亮便早早地挂在了山尖上。圆圆的,白白的,像一张薄薄的纸,似乎用手指沾点口水轻轻那么一捅,就湿润润地破了一个洞。

  那住在的里面嫦娥和玉兔会不会掉下来?小时候的我常常这样想。可是后来我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么多余,因为大人们告诉我,月亮是天上的,生活在地上的凡人永远碰不到。我的一颗心才总算放下来。嫦娥那么美,玉兔那么可爱,摔坏了可不好。

  门前的空地被我洒了满满一桶水,滋滋冒起了纱帐似的白烟,热气就幽幽地散了。

  那棵父亲小时候种的刺树还是那么地挺拔,墨绿色的叶子挂在纤长的枝条上,随着傍晚凉爽的风轻柔地摆动着,像少女柔软的手臂,轻轻地招着手,面前站着她的意中人。

  那一片墨绿色的树叶间冒出星星点点的鹅黄色小绒球,是这棵刺树的果实。我至今也没有想明白,这黄黄的绒球到底是刺树的果实还是花,若说它是果实,明明脆弱得跟花蕊一样,轻轻一碰就掉下许多的粉末;若说它是花吧,偏偏又没有花瓣。

  可这丝毫也不妨碍我对它的喜爱,那么一小粒一小粒的鹅黄,悄无声息地装点着常年都是一成不变绿色的刺树,它们踏着春的脚步而来,顺着夏的尾巴而落,给我们当着季节转换的使者。

  鸡们欢快地围在树下,啄食着地上金黄的稻谷。洗澡水已经烧热了,锅里的稀饭也已煮得香气四溢,我坐在门口的竹椅上托着腮,等着结束了一天农活的母亲从地里归来。

  母亲是个能干的女人,村里人都这么说。

  父亲常年在外打工,母亲将照顾姐弟三个的生活起居照顾得井井有条不说,家里的菜园子加上好几亩水稻田,还有五六块种了花生和棉花的沙土地,一年四季都是郁郁葱葱的,丝毫也没有荒废。

  到了农忙的时候,即便是父亲没能及时从打工的城市赶回来,母亲一个人也能从容应付,从不请别人帮忙。帮忙都是要花钱的,母亲宁愿自己起早贪黑点,也舍不得花那冤枉钱。赚钱不容易,能省一点是一点。这是母亲的口头禅。

  地里的活我们小孩子帮不上多大的忙,但家务活还是能搭上一把手的。七八岁的时候,作为老大的我最先被母亲分配了工作,就是负责烧洗澡水和做晚饭。

  水是放在煤球炉子上烧的,只要往水壶里灌满水往炉子上一放,等到水壶肚子里开始“咕咕”叫着的时候,装到水壶里就好了。晚饭就更简单了,母亲中午走的时候就已经洗好了米放进大铝锅里,水也加到了合适,我烧好洗澡水就把铝锅端到炉子上,洗个澡的功夫,锅里的水也差不多开了,把锅铲放进锅里,让锅盖掀开一条缝,那米粒儿就在开水里翻滚,滚着滚着,香味儿就滋滋地冒出来,可着劲个往鼻子里钻。

  自家种的稻子碾的米,透着一股撩人的香甜味。粥煮好了,那香味从老屋瓦片的缝隙里钻出去,月亮似乎也醉了,白白的脸上透出微微的红晕。

  太阳终于彻底没了踪影,最后一只鸡也乖乖地钻进了鸡笼,我悄悄地走过去,快速地将鸡笼的门扣上,试着拎一把鸡笼上的把儿,可是怎么也提不动。十几斤的重量对于小小的我来说,还是有很大的难度的。

  母亲就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刚一放下农具,就走过来一边提起鸡笼一边问,鸡数了没有,数对不对?

  我点着头跟在母亲身后往屋里走,月光照在母亲的背上,亮晶晶地闪着光。一阵风吹过来,有股酸酸的汗馊味。

  结束了一天劳作的母亲,终于披着满身的星光和月色进了家门。

  粥已经凉了,温度刚刚好,就着母亲早上炒好的咸菜和豆角,滋溜溜喝一碗,解暑又解饿。

  星星在天上眨着眼,将月亮围在了正中间。

  『二』

  父亲若是回了家,晚饭是要丰盛许多的。父亲好喝口小酒,一日三餐有两顿必须喝两口。虽是家门口小店里最便宜的老白干,父亲也是一边喝一边咂砸着嘴,滋滋有味。

  喝酒怎少得了下酒菜?几块臭豆腐干,一碟凉拌皮蛋,炒一把花生米,酸溜溜的萝卜干,脆生生的炒藕丝……将摆在家门口的竹榻热热闹闹地挤满,一家五口围坐着。

  晚风掠过门前的小河柔柔地吹过来,拂到我们汗津津的身上,带着淡淡的荷香。小河与我们吃饭的地方不过数米之隔,荷叶微微起伏着,发出沙沙的声响,喝粥的声音飘到荷叶里,也沾上了一阵清幽幽的香。

  那一片绵延翠色里的点点红,有些盛开了,有些才露出尖尖的角。我每天都要细细地数一遍,恨不得它们一夜之间全部都谢了,好去摘那里面香甜的莲蓬。

  太阳彻底跑得没了影,青蛙和蟋蟀还有无数不知名的小虫子开始了例行的大合唱。偶有一两条鲫鱼跳出水面,发出哗啦啦的一声响。还有迷了路的鸭子们,扑棱棱在荷叶丛里转着圈,嘎嘎地找寻着回家的路。

  我们都已经放下了碗,父亲的酒还在一小口一小口的抿。母亲又开始千年不变地数落,搞得跟吃年饭似得,又没有好菜,小酒还喝得有滋有味……父亲只是笑,当做没听见,“滋溜”一声喝光剩下的半杯酒,对着他的三个孩子说,走,带你们去田里照青蛙。

  一听到这句话,我和弟弟妹妹便一下子雀跃起来。那香甜嫩滑的青蛙肉似乎已经端到了眼前,巴巴地咽起口水。于是还没等父亲说第二遍,也顾不上母亲略微嫌恶地看向父亲的眼神,便迫不及待地从屋里拿出鱼篓子和手电筒,急忙忙地簇拥着父亲出了门。

  手电筒的光在漆黑的夜色里刺出一条缝,我们沿着那缝隙,朝着田里的方向走去。田埂旁的水沟又浅又窄,是照青蛙绝佳的好地方。

  看到了看到了,好大的一只。

  青蛙在手电筒刺眼的光亮下吓得不敢动弹,我蹲下身子,一把抓住它,快速扔到鱼篓里。跳起来那么灵活的青蛙被手电筒一照竟然会一动不动,若不是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会相信。

  意识到被抓的青蛙蹭蹭乱窜,可是再怎么也蹿不出鱼篓那小小的口子。

  待到鱼篓开始越来越沉,里面的青蛙已经组成了壮观的合唱团,我们便踩着那“呱呱”的叫唤声,一路欢声笑语回了家。

  已经熟睡的母亲为我们留了门,我们顾不得鱼篓里青蛙叫唤得震天响,做贼似的踏进了虚掩着的大门。

  刚走进房间,母亲翻了个身,说,这大半夜的还不睡觉,看你明天早上起不起得来割稻。我们都心照不宣地看着父亲笑,父亲忙打着哈哈说,一定起得来,一定起得来。

  母亲又翻回去睡了,不知说的是不是梦话。

  月亮从厚厚的云层后面露出半张圆乎乎的脸,似乎也怕把母亲吵醒,偷偷地瞧。

  云朵把月光研磨成细细的粉末,透过纱窗小心翼翼地洒下来,黑黢黢的夜晚便穿上了一件薄薄的纱衣,像萤火虫的翅膀微微闪着光。在这样的光亮里睡去,梦都是轻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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